“諸侯奉之,一國人民壽考;
仕大夫奉之,一家老幼安寧;
士庶人奉之,一身災消病減;
三教人奉之,為聖為佛為仙……”
聖光愈發明亮,龍吟愈發高亢,而將雲念初載來的步輦,上面的鮮花齊齊綻開,豔麗更甚,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山林間雀鳥歡悅,飛來法臺上空盤旋,鳥鳴歡唱,一聲聲應和著聖光龍吟。
“異象頻現,這是天降祥瑞啊!”
趙稠神色激動地看著法臺上的雲念初,忍不住感嘆,“天師大人說的果然沒錯,救世福星,承載著天地萬靈的大氣運,可以福澤萬民。”
“救世福星,找到了。”
……
“既然你已經報了仇,也知道你家人不過是受這奸人矇蔽,那你現在想回家麼?”
金壇縣的一座宅院裡,陳道人坐在一把竹椅上,看著正提著水桶一遍遍沖刷石磚上血跡的虞夏。
衛東南的屍身早已消失不見,即便是有人有心要尋找,怕也是難覓蹤跡。
那個作惡多端心懷叵測的惡人,早已化作煙塵,消散在這世間。
虞夏提著剛潑完水的空桶回到了井邊,手腳麻利地把木桶降下去打上新的一桶水,聽到陳道人的問話,頭也不抬,漫不經心道:“自然是不回去的。”
“哦?為什麼?”陳道人吧嗒了口旱菸,聞言挑了挑眉。
“先前我大姐說的也沒錯,如今的我根本沒有能力保護他們,反而會因為不經意在外結仇連累到他們。”
“如今的我太弱小了,倘若一直龜縮一隅,今日是這心思詭詐的衛東南,來日大約還會有更壞的人出現,有更壞的事發生。”
陳道人又問:“那你就這麼離開,對家人能放心得下?”
虞夏不在意地笑了笑,手下動作不停,又朝那樹邊地上潑了一桶水,石磚上的血跡已經快淡得看不清。
“我先前就給他們留下了護身符,墨玉葫蘆也留給了他們,況且,我家還供奉著一個土地靈呢,只要他們心誠,土地靈自會庇佑他們。”
陳道人眼珠轉了轉,笑著問她,“可是不論是護身符還是墨玉葫蘆,作用都有限,你家那土地靈倒是不錯,可也只能保護一方安寧,假如你家人離開了土地靈的庇佑範圍,那又當如何?”
“那卻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虞夏搖了搖頭,把木桶放回井邊,在陳道人邊上的臺階上坐下。
“人各有命,我不可能面面俱到,時時刻刻盯著他們。他們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際遇,是福是禍,也應當是他們該面對的。我離開了他們,也避免了玄門的禍端牽連到他們,我沒什麼好擔心的。”
陳道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卻沒告訴她,其實他早就跟范家打好了招呼,讓他們好好守著果樹村,多多照應她家人。
范家本就是獲罪家族,如今解了血咒,卻沒有離開果樹村的打算。
他們家族原來雖然輝煌,但也伴隨著禍端,如今在這一方安寧祥和的水土安家,沒什麼不好的。
更別說,他們原本是要跟虞大有一家做親家的,卻因為他們家族自身的問題,平白犧牲了範爾棟,讓虞春落個剋夫的名聲。
他們於心有愧,自然願意照應好虞大有一家。
有范家在,虞夏無需有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