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白子的形勢大好,已經佔據了七分天下。
蘇佚執白。
虞夏瞧了眼黑子的佈局,東一撮,西一撮,零零散散,不成氣候。
虞夏一樂,陳道人這穩如泰山的模樣看起來真的很有高人風範,可是這棋局……
虞夏對棋瞭解不多,卻還是能勉強看得出形勢。
另外也是會看人。
蘇佚身後站著滿臉崇拜之色的葉奎,葉奎雖然有些迂,但畢竟也是個讀書人,此刻他這表情,就是在告訴虞夏“蘇大哥好厲害”。
而陳道人,葉奎連個眼神都沒給,顯然不把他放在眼裡。
玉質的棋子啪嗒落下,聲音清脆,院中十分安靜,只有吹過的清風,竹中的流水,還在悄悄作響。
“年輕人,你可瞧好了。”
老神在在的陳道人右手夾起一枚棋子,落到了棋盤上。
一瞬間,七零八落的黑子連成了片,成合圍之勢,白子如甕中之鱉,生路斷絕。
一招翻盤。
虞夏一時有些震驚。
“這,發生了什麼?”
葉奎滿臉困惑,直盯著棋盤,“我剛剛是走神了錯過什麼了嗎?怎麼一轉眼局勢就反轉了呢?”
虞夏也看不明白啊,她甚至有些懷疑陳道人是不是悄悄用了什麼障眼法。
蘇佚卻在怔愣片刻之後瞭然而笑。
“是我大意了,原來一開始您就已經暗中佈局了,偏偏我絲毫沒有察覺。”
蘇佚微笑著搖頭,十分歎服地看著陳道人。
“老先生原來是棋道高手,卻是我眼拙了。”
虞夏悄悄看了蘇佚片刻,棋品如人品,雖然輸了,蘇佚卻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技不如人,看起來有風度,也有常年累積的清貴之氣。
可是虞夏卻知道事實並不是那樣。
雖然從表面上看,蘇佚很平靜,但是在他下棋的時候,周身的元氣亂了。
元氣波動的頻率很快,說明他此刻心跳也快,情緒有些緊張。
而從他下棋時的落子風格也能看得出來。
很激進,似乎急於結束這盤棋。
怎會如此?
虞夏正有些納悶,卻聽廚房裡驚呼一聲。
蘇佚立刻就把手裡的棋子丟掉,衝進了廚房裡。
虞夏幾個也立即跟了進去。
“不是讓你煮點粥就行麼,怎麼又切起菜來了?”
蘇佚臉色陰沉,抓著阿柔的手,語氣有些重。
阿柔的手指正在汩汩流著紅色的鮮血。
虞夏看了眼灶臺上的砧板,上面有一把野菜,一把菜刀,邊上滴著幾滴雨。
原來是切菜不小心傷到手了。
看蘇佚緊張的樣子,他倒是的確對阿柔很上心。
蘇佚把阿柔的手指放到嘴角吮了吮,然後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在傷口上撒藥粉。
虞夏吸了吸鼻子,藥粉的味道有點重,藥香中微微帶苦,這是上好的金瘡藥。
隨身帶金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