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拿硝制過的羊皮,可以儲存很久。”宋元笑呵呵解釋道。
虞夏接過羊皮,見上面畫著許多奇奇怪怪的圖案。
同龍經上面的山川河流不同,羊皮上畫的,是許多飛禽走獸。
這皮子看起來不像是風水圖鑑,倒像是山海經之類的志怪圖集。
“你該知道這風水一道,有形法派一說。”
宋元說。
“我們嶺南一脈,有個特點,就是把許多穴,看做飛禽走獸的模樣,許多人稱我們嶺南一脈為‘獸法派’。”
虞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麼說來,這嶺南一脈,其實是將形法派的“獸形”之道發揮到了極致。
難怪能點出“鳳侯吹笙”和“鷹擊長空”這兩個穴來。
“在我們眼裡,所有的山脈水流,都是有生命的,與飛禽走獸並無差別,而他們眼、口、心等位置,往往就是穴眼所在。”
“你該知道許多玄門中人是以乾坤八卦或者洛河九星等來推算方位,哪怕是形法派,也有將山川看做飛天琵琶、仙人指路等格局的,而我們嶺南一脈,則完全是以‘獸’來斷穴,甚至穴的作用,也往往與所形之獸息息相關。”
虞夏盯著這張羊皮紙看了半晌,看著看著,便覺得羊皮紙上的飛禽走獸好像都活了過來,而在它們的身上,總有一個地方在微微發亮,那裡是它們的生機所在。
虞夏越看眼睛越亮,直到宋元咳嗽出聲,虞夏才回過神來。
“對不起啊宋先生,我看入神了。”
宋元笑著擺了擺手,“我說你怎麼一直不出聲,看來我們嶺南一脈的傳承,的確很適合你。”
虞夏將羊皮小心翼翼疊了起來放到了衣襟裡,“謝謝宋先生!”
一行人在岐縣呆了兩天,便浩浩蕩蕩往河下縣去了。
結果在半道路過的臨河縣,陳道人和宋元二人死活不肯再走了。
“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這糟老頭就不湊熱鬧了。”陳道人說。
宋元也笑呵呵的,“我如今失了修為,還瞎了雙眼,就不去鬧笑話了,留這裡陪著陳老哥挺好。”
宋元這幾日同虞夏幾人一起,氣色好了許多,白貞茜看著,悄悄抹了好幾次淚。
既然兩位老人無意前往,幾個年輕人自然不好強求,於是兩路人馬便在臨河縣分開,約好等河下縣的事結束就回臨河縣碰頭。
四個人兩人騎馬,兩人騎騾子,就這麼慢悠悠到了河下縣。
河下縣早就擠滿了人。
四人好不容易找了間客棧,也只剩了兩間房,於是白貞茜看了虞夏一眼。
“那我們兩個一間,你們住一間好了。”
泠無風自然是沒意見的,然後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程不遲。
程不遲點了點頭,“好。”
四人問了店小二董府的位置,便往那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