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我兄弟客死他鄉,我就等著這口棺材來給他入殮,我也不是什麼富裕的人,你們就行行好,五十兩賣我一口棺材吧!”
“這如意錢是我們馮記棺材鋪的規矩,要是免了你這錢,以後再上我們家定棺材的,我還怎麼收?為了你一個人,我們的損失豈止幾千幾百兩,你承擔的起麼?”老頭看也不看他,極盡冷嘲熱諷。
張發氣得臉漲得通紅,最後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他去鄉里隨便找個木匠幫個忙,就是多費兩日功夫,何必在這兒受氣!
當晚,張發是在義莊睡下的。
義莊有個看守的周老頭,見張發對死去的同鄉很夠意思,特意給魯鳳陽單獨放了間屋,邊上簡單搭了個床板,鋪上了個破褥子,算是讓張發有個能睡覺的地方。
“小夥子,你這膽子真是夠大的,竟然願意主動留下來陪著死人過夜。”
周老頭喝著酒,小桌上擺了碟花生米,招呼張發一起,兩人就這麼喝著酒閒聊起來。
“你說的那個馮記棺材鋪啊,向來如此,有這手藝這鐘山縣裡的人也樂意上他們家買棺材,這已經是鐘山縣人盡皆知的事了,大部分人哪怕心裡不願,也只能乖乖出雙份的錢。”
“他們家掌櫃的到底是那個女人還是那老頭?”
張發好奇地問。
因為跟他談款式木料的一直都是那女人,結果到了講價的時候那老頭才忽然開口多要錢。
想到這裡張發就覺得很奇怪,你既然要坑錢,直接開價一百兩不就行了,那他頂多也就覺得這家棺材賣得貴,這剛說好五十兩,轉頭又多要五十兩什麼勞什子“如意錢”,這不就是擺明了坑人嗎?
張發哪受得了這氣。
周老頭搖了搖頭。
“兩人都不是掌櫃的。”
張發一愣,就聽周老頭說:“那家掌櫃的是那女人的男人,做棺材的也是他,不過為人忠厚嘴也笨,所以負責講價的是那女人。”
“那老頭是什麼人?他怎麼就張嘴就多要一倍的錢?”
這又不是打棺材的,也不是賣棺材的,怎麼就可以開口多要錢了呢?而且看那女人的反應,似乎也拿那老頭沒辦法。
周老頭搖了搖頭,“不知道那老頭是什麼人,原來鐘山縣沒這號人物,五年前忽然出現在了馮記棺材鋪,再後來,到馮記棺材鋪就得多收一份如意錢了。”
“那城裡的百姓能樂意?”
張發覺得頗為驚奇,這種事,讓多給錢就給錢,竟然就這麼聽之任之了?
周老頭也皺了皺眉:“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城外的鄉民,最近才來這義莊當看守,似乎後來是出了什麼怪事,讓那些人不得不趕緊買棺材下葬。”
怪事?
張發不以為然。
大概是怕拖久了逝者不得安息吧。
“對了周伯,你們鄉間有會打棺材的木匠麼?我想請人給我打口棺材,價錢好商量。”
“這個好說,我們鄉民死了人買不起城裡的棺材的,總不能就拿個草蓆卷吧,還是會請木匠打的,就是等的時間可能得長一點,你也知道,木匠總有其他木匠活的……”
張發高興地點了點頭,“無妨,只要能打口體面些的棺材,多等個三五日也不礙事的!”
兩人正說著,忽地從外面吹進來一陣風,蠟燭“嗤”一下就滅了。
緊接著,一陣“吱呀吱呀”的聲音響起,兩個人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真切,只依稀感覺聲音是從屋子正中間發出來的。
像是門板晃動的聲音。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神相天女》,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