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奎忽然看向了坐門邊默默抽著旱菸的陳道人。
“陳先生,您是小夏的師父,一定是高人對不對?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陳道人吐了口煙,拿菸袋鍋磕了磕地面。
“年輕人啊,天道自有他的法則,生老病死,盛衰興廢,都有自己的規律。林玉柔已經是生死簿上被劃去名字的人,強留世間,最後只會讓親近的人受到反噬。”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畜生走畜生道,人與靈本就不能夠在一起啊……”
“可是,她不是已經變成了人了嗎?”
陳道人搖了搖頭,“她終究不是人。”
“只要她一天不能照鏡子,那她一天就不是人。或許,在很久之後,經過足夠的元氣溫養,她可以修出真正的人形,可是,她已經撐不住了。”
“葉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不要再救我了。”
阿柔握著蘇佚的手笑著。
“阿佚,我此生能夠遇見你,能跟你相守這麼長一段時光,我知足了。我該放手了,你還有更光明的前程,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蘇佚早已泣不成聲。
“小夏妹妹,之前我切到手的時候,包括剛剛我昏迷過去,你都有給我療傷了,對嗎?”
“我感覺到了,你手按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感覺到一股很親切的氣息,讓我變得很有力量,謝謝你。”
“我快死了,對嗎?”
虞夏眼睛有些發酸,沉默著不說話。
哪怕她清楚,對於阿柔來說,根本沒有死,或者不死,因為她本就不是活著的人啊。
阿柔的生機在迅速消散,臉上血色盡失,隨即慢慢變得熒熒發亮起來。
一個個細小的光團從阿柔身上分離出去,飄散到空中,然後逐漸透明,直至消失不見。
“吧嗒”一聲,阿柔頭髮上的簪子落到了地上,而原本插著簪子的髮髻,卻已消失不見。
直到蘇佚的懷中空蕩蕩,只剩下一件衣服的時候,蘇佚終於痛哭出聲。
“阿柔……”
屋裡淌滿的血液消失得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一絲阿柔存在過的痕跡。
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叫做林玉柔的女子。
……
“阿奎,我跟你進京。”
臨走前,蘇佚忽然叫住了葉奎。
“蘇大哥,你……”葉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