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道士只覺得一股氣血上湧,差點被虞夏的話氣得吐出血來,偏這時候又聽虞夏說,“你腰間那把劍不錯,要是你錯怪我了,那就把那劍賠給我吧,公平起見,若是我理虧,我這把劍就歸你。”
高瘦道士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低頭看向腰側,那裡掛著的赫然是他們九霄上清宮弟子統一制式的佩劍。
“你!”高瘦道士有些惱怒,拿佩劍當賭注,他師門威嚴何在?再說了,兩邊賭注不對等,她那把粗製濫造的桃木劍如何有資格同他師門佩劍相提並論?
虞夏挑了挑眉,“怎麼,不敢?”
高瘦道士一想,自己倘若不答應,豈不是助長對方氣焰,再說她身為玄師已經對普通人動了手,理虧在先,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他怎麼可能會輸?
想到這裡,高瘦道士點了點頭,“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虞夏一笑,把借條遞給高瘦道士。
“你覺得這借條上的簽字怎麼樣?”
“字徒有其形而無其骨,就是個花架子。”
高瘦道士掃了一眼,很快就給出了結論。
“哪怕是花架子也是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積累一定的功底的吧?”
高瘦道士點了點頭,虞夏說的不錯,如果是一個從沒拿過筆的,字基本上是無法成形的。
虞夏笑了,“可是我爹就一干力氣活的粗人,能勉強認識自己的名字就不錯了,又如何能寫得出這樣一手漂亮的字呢?”
高瘦道士一愣。
那幾個壯漢也面面相覷。
“你來說,你打聽到的我爹,他學識如何?”
還是先頭那個領頭的漢子,聽虞夏這麼問,直接搖了搖頭。
“我打聽過了,那個虞大有有兄弟兩個,祖父曾經是秀才,虞大有因為讀書腦子不開竅,只能當個農夫,所以不受他爹待見,反而他那個大哥虞大全,倒是個讀書人……”
領頭那漢子話一說出口,旁人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測。
“我先前就說了嘛,當初來借錢的那個,跟碼頭上那個壓根不是一個人!”
一個穿麻色短襖的漢子嘀咕道。
高瘦道士依舊冷笑,“哪怕不是一個人,那也是親兄弟二人,當哥哥的替弟弟來借銀子又不是不可能,恰好你那大伯是個識字的。”
那王管事也搓著手連連點頭,他先前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下了命令讓這幾個壯漢只盯著虞大有要賬,至於他們兄弟二人之間有什麼故事,橫豎是一家人,讓他們關上門自己解決去,這事輪不到他們賭坊來管。
虞夏依舊搖了搖頭,似笑非笑,“那你們怕是不知道,我爹早就自逐出戶,與父兄斷絕親緣關係了!”
“當初我爹自逐出戶的時候,可是在祠堂受過杖刑的,這一點,整個果樹村的百姓都可以作證。”
“斷絕親緣關係的大哥,有什麼資格借用我爹的身份來借錢?你們賭坊借銀子的時候不該有擔保人驗明身份麼?那擔保人又是何人,你們如何能夠同意讓旁人冒用我爹身份來立下這張借據的?”
王管事本就不是個蠢人,一聽虞夏的話便猜到了幾分真相,當即臉色鐵青,咬牙切齒:
“好啊,吳良那王八羔子,竟把我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