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衝動,但想想真是暢快啊。”
金壇城東,恆昇賭坊的招牌明明晃晃地掛著,賭坊十分熱鬧,骰子聲下注聲還有賭客們的喝彩聲爭執聲不絕於耳,而在賭坊後的一個裡間,卻安安靜靜針落可聞,有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正埋著頭,站在一個管事模樣的男人身前。
“沒要回來?”
管事“啪”一聲拍了一下桌子,把幾個大漢都嚇了一跳。
“王管事,我們去果樹村看了,好像說那漢子興許是因為我們下手太重……這要出了人命,可不就是咱們沒理了嗎?”
“而且當時那漢子死活不承認自己跟咱們賭坊借過銀子……”
管事冷笑一聲,“我養著你們是讓你們要賬的,不是讓你們去做善事的!人要是打死了,那也是你們不知輕重,下了狠手,跟賭坊有什麼關係?”
“你們不把自己分內事辦好,還有臉回來?”
領頭的那漢子被他這一通劈頭蓋臉的罵臉一陣青一陣白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管事說完,喘了幾口氣,又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這才用溫和的語氣道:“你們只管去要債,要是出了事,也就是在牢裡待一陣子,賭坊也會好好照顧你們父母妻兒的。”
那幾個漢子連連點頭。
“那……咱們還要去果樹村麼?”
他們幾個這幾日在果樹村徘徊,也打聽到了那家男主人確實重傷垂死,還聽說他們家有個厲害的女兒,他們當時有些怕了,所以沒敢露面。
“我瞧著那男的的確不是當初過來借錢的那個啊……”又有人小聲質疑。
那管事手裡的杯子重重磕到桌上。
“你們就是幾個要債的,誰讓你們幹縣太爺查案的活了?這借條上寫的誰的名字,就找誰要!當初立這借條的時候,對方可是找了擔保人的!哪怕不是本人,也許是別人代替他借的錢呢?所以咱們不管那套,只管憑著借條把錢要回來就是!”
“金壇就這麼大,我還不信了,竟有人敢賴賬賴到我恆昇賭坊頭上!”
“你們去吧,我不管人活著還是死了,這錢,今天必須給我要回來!”
管事的撂下話,幾個壯漢連連點頭,正要散開,卻聽外面砰砰砰有人敲門。
“王管事!大事不好了!”
王管事眉頭一皺,正要訓斥夥計冒失,卻聽“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踹開了。
方才拍門的夥計早已躲到了一旁,門口站著一個個頭到人胸口那麼高的黑黑瘦瘦的女孩子,手裡提著一把木劍,一臉冷厲,殺氣騰騰。
“管事的何在?”
“你是何人!竟敢大鬧我恆昇賭坊?!”
王管事見她擺明了找事的模樣,又驚又怒,卻一時有些威懾於對方周身散發的陰沉可怕的氣息,聲音忍不住發顫。
憑著衣著舉止虞夏一眼就認出了此人身份,當下便獰笑一聲,“我是找你算賬的人!”
虞夏輕身一躍就跳到了王管事跟前,手中的木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的一聲抽到王管事臉上,王管事只覺得左臉一陣疼痛,眼睛裡立刻疼出了淚來,忍不住尖聲嚎叫。
這時候他終於也反應了過來,立即拉過身邊的一個壯漢擋在自己跟前,一邊跑一邊大喊:“快給我把這鬧事的賤丫頭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