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范家出事之後，也許要追溯到她開始神龍見首不見尾開始，再往前，似乎她從離家半月回來之後，就很少有這樣悠然練功的機會了。
瑣事太多，佔用了她太多心神。
虞春嘆了口氣，她也知道，自己的二妹，在這個旁人都無憂無慮的年紀，承受了多麼大的壓力，面對著旁人難以想象的責任與危險。
虞春站在簷下靜靜瞧了半晌，最後輕手輕腳去了廚房。爹孃身體都不好，弟弟一會兒就要起來去學堂，她得在這之前做好早餐。
虞夏練了會兒功，感覺渾身上下輕省了許多，就連前陣子受的傷也不再對行動有多大影響了。這主要歸功於雲念初的藥以及那晚對她的精心醫治，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自己身為玄師，元氣對自己身體修補的速度會比普通人快一些。
換做常人，受這樣的傷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了床的。
這時候虞賢也出來了，他起來也是先去了虞大有屋裡看了眼，又跟楊翠蓮說了幾句話，然後就來到院中，在土地神像跟前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
虞夏瞧著土地神像的青氣愈發濃厚了，這神像日日受著香火的供奉，時間久了，大概也能凝聚成一隻成形的靈。
那衛東南要是知道她家還有一隻靈，還是天地間自然形成的土地靈，怕是更要起歹心了。
“小賢，我跟你一起去學堂。”虞賢收拾著書袋準備出門，虞夏忽然對他道。
虞賢一想也是，族學開堂已經很久了，先前二姐是因為受了傷才告假在家的，要不是爹出了事，她早就該去學堂讀書了。
宋先生對二姐那般看重，她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虞賢以為虞夏是因為虞大有情況穩定決定上學去了，高興地點了點頭。
辰時剛過，虞夏便來到了進士第。
兩個月沒來這裡，一磚一瓦看著竟然有些陌生，虞夏讓虞賢先進去，自己則站在門口頗為感慨地打量著讓她收穫良多的學堂。
真是叫人不捨啊……
給族學看門的那個臨時家丁也換走了，現在待在門房的是個圓臉的老頭。
那門房瞧著虞夏面生，衣著樸素，剛剛送了弟弟進去自己卻沒立刻走，一個人在族學門口朝裡面探頭探腦的，以為她是想上學堂卻又沒條件上，心中便有些憐憫。
“喂，那小丫頭，你是也想讀書麼？”
他偷眼瞧了瞧四周，看著沒有旁人便低聲問了虞夏一句。
虞夏正滿腹心事，冷不丁聽見有人跟她說話，當下便愣了愣，下意識點了點頭。
那門房看向她的目光更慈祥了，他朝虞夏眨了眨眼：“現在還早，也沒多少人過來，你悄悄進去，先在假山後頭藏著，等到開課了，你就躲在窗外偷聽，注意別叫人發現了。”
虞夏一聽他說這話，便知道他是誤會了什麼，卻也沒說穿，而是一臉感激地笑了。
“謝謝爺爺！那我這就悄悄進去？放心吧，我會很小心的！也不會待太久，我主要是想見見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