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盜墓賊,為了讓家人過上好日子才離開,發了橫財回鄉之後,卻與家人斷絕了關係。真的只是因為他家人容不下自己妻子嗎?”
江聆帆聽到這兒也咂摸出別的意味來了,“很多墓葬裡面機關重重,哪怕盜墓賊當時得手成功把東西帶出去了,也很有可能被墓裡的髒東西沾上,他跟家人斷絕關係更有可能是怕連累家人。而且我聽說虞大山是暴斃的……”
“難怪他信裡說對不起自己的妻子,家人的後路他都安排好了,唯獨他這妻子還要陪著他擔驚受怕。他說沒有子嗣是他自己的責任,卻沒有同家中明說,也很有可能跟他盜墓的經歷有關……”
說到這裡,江聆帆抬眼看著范家三人,“我在這宅子前就發現這裡風水很獨特,是被高人改過的,主要作用卻不是聚福而是鎮邪,門口那麼大塊的泰山石,是出自你們手筆吧?”
這沒什麼難猜的,因為方才他在范家被藤蔓遮擋住的牆上看到了更大的一塊泰山石。
要不是他修為日益精進,沒準還發現不了。
這范家,挺能藏。
他們既然特意幫虞大山鎮住了邪氣,讓虞大山得以苟延殘喘,那麼他們對虞大山的情況顯然是知情的!
“所以,不過是一個性命難保的普通民夫,你們范家,為什麼要如此幫他?僅僅是因為相交甚厚嗎?我倒是挺意外,一個不怎麼與旁人來往的人家,為何會偏偏與虞大山親近。”
“虞大山身上,怎麼也得有值得你們圖謀的東西。而這件東西,勢必關係到你們的身家性命,否則的話,你們沒必要做到這個份上。”
“事已至此,兒子都死得這麼慘了,你們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我可要提醒你們一句,那徐寡婦,可是有同夥的!”
江聆帆的話讓范家人一驚,是啊,先前便隱約聽過徐寡婦是跟一個道士一起的,再拖延下去,怕是抓不到人了!
“這位大人,對不住了,想必你是道遠堂的人吧。”範長善終於主動開口了。
江聆帆點了點頭,道遠堂尋常百姓瞭解不多,玄門中人卻大多都是知道的。
“事關我們家族隱秘,本來不便告知,既然你是道遠堂的人,想必遲早也能查出來的,既然如此,這裡也沒有外人,我便把來龍去脈,都講述一遍吧。”
範長善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沉。
“我們的家族,本不姓範,而是姓葛。”
“二十二年前,皇族密卷天書失竊,而那時候負責看守天書的玄師之一,便是我父親,葛鋮。”
“我父親是儲存天書的天命閣中最為年輕的玄師,前途無量。有一天,正巧我父親當班,卻有人藉口說聖人傳召,將我父親引走了。”
“引走我父親的那個人,卻是我父親的性命相交的異姓兄弟,而等眾人發現天書不見了,那人也已經服毒自盡了。”
“天書失竊,主要責任在我父親。聖人大怒,要株連我們九族,也幸好我祖父曾有恩於天師大人,他開口替我們求情,讓聖人放我們一條生路。”
“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聖人最後還是讓人給我們下了血咒,但凡是流著我們葛家血的玄師,都中了咒。除非能夠順利解咒,否則便會被折磨一生,且不再有生育子嗣的能力。”
“我們走的時候,還是那位天師,告訴我們血咒並非無法破解,同時還告訴我們,若想為自己家裡留個後,那便上九霄上清宮去求。”
“所以我們來了這裡,在此地安家。以‘範’為姓,也只不過是提醒我們是‘犯人’這重身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