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你再來,把你爹孃也請過來吧。”
虞大有聲音低沉,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範爾棟卻聞言一喜,虞春則是臉紅了紅。
虞大有這話的意思,是要同範爾棟爹孃商量婚事了!
接觸了這些日子,虞大有夫婦越瞧範爾棟越喜愛,這年輕人難得的不驕不躁,還十分知禮守禮,這等脾性是極其難得的。
更別說他帶著誠意過來,對他們一家子極盡熱情與關切,恨不得日日在他們跟前端茶倒水噓寒問暖。
要知道,以范家的條件,並不需要伏低做小到如此地步,可範爾棟做這一切的時候極其自然,甚至還十分開心,可見他對虞春是發自內心地在意。
別的且不論,能對自家大女兒好到這份上的,範爾棟是獨一個。
所以哪怕心頭有所顧慮,虞大有夫婦還是鬆了口。
他們同意先見見範爾棟的爹孃,假如兩家談得愉快,那這婚事十有**便是成了。
範爾棟內心欣喜無比,兩隻眼睛閃閃發亮,一向沉穩的少年此時卻忍不住彎起嘴角咧開嘴傻笑,竟透出難得的稚氣傻氣。
虞大有夫婦見他這樣,心裡更滿意了。
他們未必多有學識,也未必多通人情世故,但是在對於兒女的親事上,卻是把旁人的真心看得最重的。
加之虞春又喜歡,他們自然不會再故意拿喬,好自抬身價趁機向范家多提要求。
範爾棟絲毫沒考慮雙方爹孃會面可能會有不好的結果這種情況,歡天喜地地走了,腳步都透著顯而易見的輕快。
吃完飯洗完碗回來的虞夏,正巧聽到虞大有邀請範氏夫婦的那句話。
她看著虞春羞紅了臉,看著虞賢笑嘻嘻地打趣自己大姐,看著範爾棟眉眼含笑柔情蜜意地偷眼瞧虞春,也看著自己的爹孃微笑著滿意地衝範爾棟點頭。
虞夏心裡其實也是高興的。
虞春能夠幸福快樂,是最重要的。
那范家雖然有些不尋常,但從那次的範爾棟明哲保身的表現可以看出,他們並不想惹事,加之范家這麼多年來都低調本分,自己似乎沒必要過分提防。
卻也不能完全無視。
虞夏瞧著兩頰粉撲撲的虞春,明眸皓齒間比往常多了幾分豔色,一副幸福的模樣。
定親便定親吧,至少范家還在果樹村,在自己伸手能夠得著的地方,再說離正式成親不還有好幾年麼。
這麼想著,虞夏輕輕舒了口氣。
她眼下最重要的,是對付那棺板精化作的妖人。
虞夏回了房,將符紙鋪在桌上,手執硃砂筆,正要落筆,卻忽覺左手掌心一氧。
這熟悉的感覺。
虞夏立刻攤開掌心看去。
寒鴉醒了。
上次為了幫她繪製神降護靈符,寒鴉似乎精力透支,一直處於沉睡中。
同尋常的沉睡不同,上次它的沉睡,似乎程度更深,從那日到現在,即便她經過陰氣重一些的地方,寒鴉也無動於衷,沒有給過她任何反應。
而現在,她掌心的寒鴉睜開了眼,正努力搖著翅膀同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