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又想到在金壇時聽到的傳言,說如今張家後繼無人,張家的大少爺才能平庸,不堪大任,幾個小少爺年歲尚幼,心性未定,還沒到頂事的時候。
正是因為這樣,張家才會同陳家聯姻,指望名聲還不錯的陳家大少爺陳岱能夠幫岳家一把。
誰能料到,人們口中做生意講誠信、做人老實本分的陳家大少爺,內裡竟然是那種心狠手辣貪花好色的偽君子呢?
想起張婉,虞夏心中對她總是有一絲愧意,當初若不是她做事不周全,也不會害她小產,損傷了她的身體,也不知自她和離以後,她會過得如何。
虞夏又想起先前在鶴頤樓前對張婉的匆匆一瞥,以及那個與她相撞的有孕女子,當時兩人身上的氣息,那種古怪之感又浮上了虞夏的心頭。
“你們知道,兩個毫不相干的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兩個人會有一絲氣息想通,彷彿出自同一本源嗎?”
虞夏的問題讓道遠堂三人一愣。
“一般氣息想通者都是血脈相連的人,毫不相干的人,怎麼可能氣息想通?要不就是也許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其實兩人已經有了極其緊密的聯絡?”
說著江聆帆又自己樂了起來,玩笑道:
“又或者他們其實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
“總而言之,毫不相干和氣息想通,是不可能同時發生的。”
江聆帆搖了搖頭,堅定地認為虞夏的問題本身就是錯誤的。
“可是,我確實見到了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身上有一絲氣息給我的感覺一模一樣。”
虞夏皺眉道,這個問題她想了許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見她凝重的模樣,堅定認為自己沒有看錯,幾人神色也不由認真了起來。
“你說的這個情況,或許也不是沒有,但是極為罕見。”
江九月沉吟道。
“比如有人給他們結了血契。”
血契,便是以血做契。通常都是用在靈獸與玄師之間,起到認主的作用。
像陳傕那隻訓練有素的雪鷹,便是與他結過血契的。
而人與人之間的血契又有些不同,並不是誰向誰認主,而是將兩個人從血液的根本上聯絡起來,從此血脈相親,休慼與共。
結這種血契,就表明了將自己的性命同另一個人聯絡了起來,倘若對方出了意外,那麼自己也難以獨活。
所以玄門中有人將血契稱之為“同生共死契”。
但是張婉同那名女子顯然不是這個情況。
“玄門奇術,佔了‘玄’、‘奇’二字,本就變化多端,難尋其跡。並不是所有現象都能以常理來解釋的,倘若什麼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那麼這世間便不會有那麼多風水謎局無人可解了。”
陳傕見虞夏依舊愁眉不展,低聲道。
“很多事一時想不通,便先不要過度深究,將自己束縛起來。不如暫且放下,多去接觸旁的事物,開闊自己的心境,總有一天能夠豁然開朗。”
“修道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