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聆帆一臉苦悶之色,他如今已經二十歲了,自他十六歲達到三品境界,順利進入道遠堂,如今四年過去,修為依然卡在三品巔峰,就差那臨門一腳便可以晉升,可偏偏不得而入,怎麼都跨不過那道門檻。
為此他在外面遊歷了整整兩年,沒有回來看過一眼,然而走的地方再多,平的冤屈再多,他的修為依然沒有任何突破。
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鄉下丫頭,聽其他人說她才入玄門不到一年,八歲的年紀便是二品玄師,又精通風水之道,是個不可多見的奇才。
先前他也不當回事,天才他見多了,往往只知道埋頭修煉,對於其他玄學法門都是紙上談兵,遇事起不到任何實際作用,到最後天道也不會眷顧他們。
可虞夏卻顛覆了他一直以來的認知。
這個女孩年紀或許還小,境界或許還不高,但對玄門秘事所知甚為詳細,並且也是實實在在的做實事,將所學用到需要的地方,同那些不食人間煙火拿鼻孔看人的天才大不相同。
就拿她先前不小心陷入幻境來說,誰能想到,一個八歲大的女孩子,在經歷險境之後,能那麼快地鎮定了下來,甚至將自己的遭遇同命案聯絡起來、用自己所學所知冷靜分析案情呢?
這個女孩子,比自己強太多了。
天資不差,勤奮不差,江湖閱歷不差的他,卻終究不敵這麼一個女孩子。
“江聆帆,我且問你,你入玄門,為的是什麼?”
虞夏見江聆帆滿臉惶然之色,心知他是陷入了自己思維的一個怪圈中,怎麼都繞不出來了。
這用佛門的話來說,便是“著相了”。
玄師追求天道,很容易思考過多的事,反而讓自己的道心紊亂,於修行不利。
“自然是以一己之力,讓更多含冤之人昭雪。”
江聆帆回答得毫不猶豫。
虞夏笑了。
“那既然如此,你還不知道,你所求的‘道’在哪裡嗎?”
“你又何懼身死道消?”
江聆帆一愣。
他所求的道?
是啊,他所求的並不是天道,或者說,他所求的道,是天道的一種具象的形式。
那便是為人平冤啊。
至於修為,那只是順帶的事,對於他來說,修為只是輔助他平冤的手段而已。
從頭到尾,他求道之心從沒變過,他的“道”也從來都是很清晰的鋪在前方,從來沒有遙不可及過。
氣運如何,修為如何,從來都沒有影響過他平冤的決心啊。
那他有什麼好擔憂的呢?
江聆帆越想,表情越輕鬆,眼神越亮。
忽然之間,一陣清風,在這個密不透風的屋子裡,悄然捲起。
讓這稍顯悶熱的屋子變得清涼了起來。
這陣風,並不猛烈,卻綿綿不絕,彷彿羽毛拂過人的心田,讓人浮躁的心瞬間安寧了下來。
有許多透明的小光團隨著這陣風,慢慢漂浮了過來,在江聆帆周圍聚攏,一點一點從他靈臺沒入,進入他的體內。
江九月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這是,進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