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氣？
“你能用肉眼看到死氣？”
魏明堂驚訝道。
玄師能望氣，可以看到許多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但是“氣”之一物，形態萬千，甚至有可能等同於“空”。
許多同“空”對應的“氣”，是無法用眼睛看到的，這類“氣”叫作“虛無之氣”。
虛無，本就是“道”的本體。
正所謂“道體虛無，故能包容生萬物；性合於道，故有而若無，實而若虛”。
玄師在想探測這類氣的時候，更多不是靠肉眼，而是需要藉助各種手段，讓自己與天地元氣融合，化作一個整體，然後以整探零，去尋找那一絲“虛無之氣”。
這些手段神乎其神，七品以下，古往今來也只有那些天賦異稟驚才豔絕之輩能使得。
哪怕是七品元尊，對於虛無之氣，也是要念咒才能感應到的。
死氣，便是虛無之氣的一種。
生死乃大事，想一眼看穿一個人何時會死，這是需要極高的修為才能做得到的事。
這個不過二品的女孩子，說能看到死氣，這意味著什麼？
眾人面上盡是懷疑之色，正要說話，卻聽有人在他們之前開了口。
“她有琉璃道心，一雙眼能看破世間穢惡，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話的是莫道長，身為天星派長老，他的話是有極高的可信度的。
這下眾人生不起質疑的念頭了，心下都只震驚不已。
琉璃道心？
就是傳說中沒有絲毫雜念的純澈之心嗎？
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擁有琉璃道心的人？
佛門有這麼一句話：“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徹，淨無瑕穢”。
擁有琉璃道心的人，與天道極為相親，比常人更容易悟道。
這樣的人，修煉起來，速度會比旁人快上許多。
“怪不得上次她在馬車裡說悟道就悟道了。”周十六恍然大悟。
洗心詎懸解，悟道正迷津。
悟道，是玄師修煉過程中十分珍貴的體驗。
悟道者，能更為深切地感受到天道的氣息，那無處不在卻又虛無縹緲的天道，在悟道時，會隱隱顯露出冰山一角，雖不多，卻也足夠叫玄師受用終身了。
許多處於瓶頸期的玄師，明明修為已經夠了，卻怎麼也無法晉升，差的便是這一絲對天道的感悟。
運氣差些的，可能這輩子便在這個品階前徘徊，明明只差臨門一腳，卻再也無法寸進半步。
從一定程度上講，悟道次數多的人，遇到瓶頸的機率也比較低。
那麼……眼前這個擁有琉璃道心的小女孩呢？
一年二品，這已經是最有力的說明了吧？
想到此處，眾人心中的情緒頗為複雜，比先前知道虞夏有掅龍經傳承之時更甚。
掅龍經再神奇，也不過是風水聖典，沒有掅龍經，還有旁的風水奇術，千百年來哪怕失了掅龍經，天下風水師也沒有絕跡。
而悟道就不一樣了。
有多少玄師因為差了這一絲悟道的機會，而抱憾終身。
如果不是因為瓶頸，這世上高階的玄師也不會寥寥可數。
終生求道卻無從求索，這是自古以來玄師們心中一大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