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位小娘子,你是跟誰進來的?”
說話的是一個身著月白錦衣,搖著一把摺扇的青年男子。
這男子臉色發白,眼底發青,雖有修為在身,但依舊掩蓋不了他腳步的虛浮無力。
虞夏瞥了眼這男子便皺了皺眉。
這是個被酒色掏空的色胚。
先前說過,每個人體內都有元氣,氣分陰陽,相互依存而又相互平衡,而這位男子陽氣虛弱,哪怕有一身修為壓著,也止不住周身元氣的紊亂。
玄師修天道,承天地之造化,先天便帶有浩然之氣,很難有縱慾傷精而造成元氣損傷的情況,這名男子二品修為卻是這般模樣,想來是過於放縱自己的緣故。
“嘿,徐老二又發情了,見著個母的就巴不得貼人身上去。”
一道鄙夷的聲音傳入虞夏的耳朵,虞夏扭頭看去,桌子對面不知何時坐了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穿著灰色麻衣,頭上用同樣的麻布紮起,濃眉大眼,相貌周正,見虞夏看過來,頓時臉色一滯,有些尷尬的模樣。
“你這小女娃,捂上耳朵,這不是你該聽的。”
少年輕咳了一聲掩飾道,見虞夏還是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臉色莫名紅了起來。
“說你呢,小黑丫頭!才多大年紀就跑來這地方,也不怕被人生吞活剝了!”
虞夏認真地搖了搖頭,“我不是小丫頭,我叫虞夏,也是一名玄師。”
少年當然知道她也是玄師,只是畢竟她看上去才八九歲的模樣,他方才說的話,著實不適合這麼大的小姑娘聽。
“咳,你是一個人來的?你不知道這玄師大會什麼人都有?你家長輩也放心?”
虞夏看著是農女模樣,她的衣著雖然樸素,卻做工細緻,顯然不是孤女,少年便斷定她是個有些際遇進入玄門的鄉下丫頭,在家中必然是有親長照顧的。
不得不說,這少年眼力不錯。
虞夏卻不願意跟他說這些,“你別看我年紀不大,可修為卻跟你一樣呢,你又何必拿我當個小姑娘看。”
虞夏挑了挑眉,衝那個徐老二努了努嘴,“那人怎麼回事?”
倒不是她愛多管閒事,方才虞夏在那人身上,看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死氣。
這是將死之人才會有的特徵。
虞夏不知道為何其他人毫無反應,似乎沒有發現一般,但她自己在仔細觀察徐老二面相之後,無比肯定,此人七日之內,必然暴斃。
少年被虞夏嗆了聲,臉色又尷尬起來,這小姑娘,嘴巴可真厲害啊,跟把刀子似的專往人心口扎。
他十七八歲二品修為,其實已經不差了,平時他也挺心滿意足無憂無慮修煉的,結果被這八歲的丫頭這麼一說,好像自己很廢物似的。
旁人說也就罷了,他可以說句人家家學淵源或天資卓越,可是這黑丫頭,怎麼看都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憑什麼這普通鄉野丫頭的小小年紀就能跟自己修為一樣高呢?
少年憋悶了半晌,眉頭緊鎖,最後無力地發現虞夏說的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完全無法反駁。
而且看虞夏那淡定的模樣,實在不像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
明明跟他妹妹一般大的年紀,卻一點都不天真活潑。
少年扁了扁嘴,無奈道,“我叫顧大寶,那個徐老二啊,跟我一樣是澍陽人,他可是我們當地出了名的貪花好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