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怎麼也沒想到,不過離開十日,回來找陳道人竟然撲了個空。
聽方才那個漢子說,陳道人的離開毫無預兆,上午還同往常一樣抽著旱菸看門,下午整個人忽然消失不見了。
“這麼大個人說不見就不見,蹤影全無,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呢!”
門房漢子這滿是牢騷的話虞夏自然不會放心裡去,陳道人雖然看起來是個滿臉褶子的糟老頭兒,但以他的本事,應該鮮少有人能對他造成性命威脅。
雖然不知道陳道人的真實修為,但虞夏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一個身懷重寶、出手便至少收取五百兩法酬的老道人,怎麼可能是等閒之輩?
只是他為什麼會不辭而別?他還會再回來嗎?
他給的這個墨玉葫蘆,為何在她危急之時,屢屢沒有動靜呢?
雖然還未正式拜師,可是對虞夏來說,陳道人已經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存在了,一老一少二人相處極為投契,她又是懵懵懂懂進入玄門,若沒有陳道人,不知道會走多少彎路。
這麼一個人忽然消失,虞夏覺得心裡空空的,一時間有股難言的情緒瀰漫心頭。
虞夏滿腹心事地進了學堂,沒留意撞上一個人,只聽砰的一聲,似是什麼掉落在地上摔裂了。
“唉!你這人,走路不看路的嗎?”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虞夏抬頭一看,微胖的錦衣少年胸前一團墨色化開,墨汁順著柔順地布料淌下,一件好好的紫衣此刻彷彿成了潑墨圖。
滿身狼狽的少年看著被弄髒的衣服與灑了一地的墨汁,以及裂開的硯臺,惱怒之極,抬頭就要與這不長眼的傢伙好好理論一番,結果瞧見面前之人,滿腔怨怒霎時間化作了喜悅。
“啊呀,是你呀小夏,你可算回來啦!”
虞琅見到虞夏高興地就想湊上前來拍她肩膀,一想到自己渾身墨跡的樣子,還是站在了原地。
虞夏多日沒來學堂,見到是虞琅也開心地笑了,“阿琅,實在對不起,剛剛走神沒注意到你,你先去把衣服換了吧。”
虞琅這會兒倒是不生氣了,“嗨,沒事,也不全是你的問題,你這幾日是去哪兒啦?嗯,瘦了,白了。”
虞夏原來是帶些圓潤的臉型,如今下巴稍微尖了些,膚色亮了些,整個人的氣色不錯,雖是瘦了看起來卻反而比原來虛弱的樣子好太多。
這已經是第二個說她變化的人了,對於自己相貌的變化虞夏自己倒是沒抬留意,隨著年齡漸長,一個孩童總是會長開的吧。
“出去了一趟,現在事情辦完就回來了。你拿個盛墨的硯臺是要去哪兒呢?”
虞夏這一問,虞琅又想起了先前的事,臉上露出不忿之色。
“家裡來了個稀奇古怪的老和尚,本來我家只是看他落魄舍他口飯吃,他非說要給我家抄經書,這本是好事,結果給他準備文房四寶,他竟然嫌我家墨不好!”
說著虞琅伸手指了指地上,“這不,我剛剛請宋先生給我磨了點墨,要是那老和尚還說不好,我直接讓祖母把他趕出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