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週一覺得,讓更多人知曉,他跟金吾將寧秦之間,非同一般的親近關係才是最好。
只怕,別人看到的不夠多!
“殿下請進,小人即刻通稟。”門房恭恭敬敬行禮,對這位天潢貴胄,可謂卑躬屈膝。
李週一笑著擺手,“不必了,本殿就等在這,你去通稟就是。”
門房擦了擦額頭冷汗,哪裡敢做耽擱,轉身小跑離開。
很快,將軍府邸開門,秦宇邁步走出,拱手行禮,“見過殿下。”
仔細看了他一眼,李週一大笑上前,“寧秦,好樣的,沒有丟本殿的顏面!”
他揮手,“將禮物送上來,本殿今日,要跟金吾將痛飲幾杯,一訴別後思緒。”
秦宇笑著點頭,“殿下有此雅興,本將自當奉陪,請。”
李週一此人,身為西荒六殿下,相對而言與秦宇,因果牽扯最深。
雙方在碎界時,便已多次交手,可惜
時至今日故人相見,這位殿下卻不自知。當然,不知才是最好,否則眼前的把手言歡,恐怕扭頭就要變成刀兵相向了。
雖說現如今,秦宇已得西荒大帝信任,但直覺告訴他,李週一在未來某日,或許還有作用。
將軍府第一位來客,便是西荒皇周殿下,雖只是行六,但歷經起伏始終屹立不倒。
據聞,在帝都之中,如今也有一些苗頭,說這位六殿下大器晚成,又有上任荒皇器重,未必沒有機會風雲化龍。
總之,在府中下人看來,府上第一位客人,當真份量十足。
宴席開啟,各色佳餚源源不斷送入大殿,當然這一次,不是“根人”親自下廚。
李週一沒有這個臉面,當然這位六殿下,今日本就不是,當真為吃喝走這一遭。
他關心的,是金吾將的態度,縱然只飲一杯清水,若他依舊如初,也是千好萬好。
結果喜憂參半。
金吾將依舊認可,兩人之間的交情,但與當初相比,卻多了幾分疏離,並不明顯卻能察覺。
所謂時移世易,當初的黑暗主宰,初入西荒兩眼不識天下,自然不能與今日,邊軍重將身份相比。
態度變化在意料之中,所以實話實說,拿到結果的李週一此時心頭喜意更多。他真正憂慮的是,日後應當如何,繼續結交金吾將寧秦……他一個困於帝都的皇子,能夠給予邊軍大將的承諾,實在少之又少。
人人之間,不近則遠。
結束酒宴,留下一堆禮物的李週一,醉眼迷濛起身告辭。只在登車時,手扶秦宇臂膀,借酒力說了一句,“望將軍不忘當初。”
目送馬車離開,秦宇神色平靜,心知肚明今日李週一來此,便是為了這一句話。
但可惜,從一開始雙方就註定了,並非一路人……自然也就,沒有所謂“當初”二字。
馬車在一眾眼線交織下,駛離東城朱紫匯聚之地,受天問而毫髮無損的將軍府,看似平靜如初,可事實上已成為,當下帝都之中,所有關注聚焦之地。
李週一的舉動,自然牽動人心,並非沒有人試圖,在塵埃徹底落定之前,搶先一步表示親近,只是一來找不到適當理由,二來陛下如此器重金吾將,私下與之交好未必有益。若非心存諸多顧忌,只怕今日將軍府邸,早就賓客盈門,哪還會有此刻的清靜。
一路不停,馬車回到行宮,六殿下渾身酒氣臉色潮紅,揮了揮手示意無事,獨自歸返寢宮。
將侍從、婢女揮退,李週一眼神一清,儘管周身仍是酒氣沖天,卻再無半分醉態。
他深吸口氣,躬身行禮,“兒臣李週一,請陛下降神。”
嗡——
空間輕顫,一片虛影浮現,珠簾後那道,似永遠看不清的身影,淡淡開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