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慎大笑,“將軍海量,是陳某著想了,但既然觸犯尊者,自然是要受罰的。”
他拂袖一揮,“咔嚓”一聲脆響,陳商略慘叫一聲,直接跪在地上。
鮮血浸透長袍,滲出到地上,他就跪在血泊中,痛的臉色蒼白,額頭遍佈汗珠。
當真狼狽至極,哪裡還有半點,當初風流瀟灑,不可一世模樣。
秦宇眯了眯眼,心想這些位高權重的老狐狸,心思當真夠狠。
親手打斷陳商略的腿,讓他消弭心頭餘怒,這誠意當然足夠。可對親兒子,都能狠辣到這一步,於外人,更是可想而知。
這樣的人,除非有把握,能將他徹底打倒,踩入爛泥中永世不得翻身,或者直接當場打殺,否則最好還是不要為敵。
而事實上,這也正是陳元慎,想要傳遞給秦宇的訊號。
我很有誠意,化解彼此恩怨,要麼大家握手言和,要麼就此之後各憑手段。
秦宇微微皺眉,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淡淡道:“城主大人這是何意?”
他懂,卻並不代表著就要接受,尤其是以這種,近乎半威脅的方式。
陳元慎道:“陳某是想表示,與將軍親近的誠意,如果不夠……許慎,你向將軍請罰!”
進入房中,便一直站在角落,像是透明人的副將,聞言躬身稱是,大步走到近前。
他臉色微白,卻沒半點猶豫,抓住自己一條臂膀,猛地用力撕下。
頓時血漿迸濺,空氣之中,血腥濃重!
不為自己止血,許慎單膝跪地,手舉斷臂,“金吾將閣下,當年過錯,不知這一條手臂,可否能夠償還?”
秦宇冷笑一聲,茶杯放下“啪”的一聲,“有意思,實在有意思,本將只是路過,城主大人何至於,將場面弄的如此血腥,倒好似是本將仗勢不饒人,欺壓了你觀海城上下。”
“傳揚出去,本將名聲何在?城主大人口中說是,要跟本將親近,但這做法卻是逼我,與你們撕破面皮了。請吧!日後朝堂之上,城主大人若有不滿,儘可出手便是!”
不歡而散。
走出驛站,兒子斷腿,副將缺臂,陳元慎回頭看了一眼,臉上全無之前陰沉,有的只是一份無奈。
陛下啊,當初之事既無證據,便不能放過嗎?
驛站中的小官,看著眼前一幕,早就嚇得面如土色,身體抖成了篩子,根本不敢靠近。
“走吧。”
陳元慎輕嘆,登車離去。
是夜,觀海城中開始流傳,金吾將寧秦不忘舊怨,仗勢氣壓城主府的小道訊息。
具體詳情,雖沒有人知曉,但陳商略斷腿,許慎缺臂,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
一時間人人側目,有人皺眉,認為金吾將寧秦,得勢之後未免太過猖獗,不可親近。有人認為,金吾將鋒芒畢露,他日必有大禍。
但同時,他們也都覺得,至此時仍敢如此蠻橫、霸道的金吾將,怕是真的心中有底。
也就是說,他的確不在意,帝都中的那片風雨。
驛站。
秦宇房中又有人來,但這次算不得,是什麼客人。
他看了一眼對面,欲言又止的百溯真聖,淡淡道:“這麼遲疑,是做了什麼,出賣我的事情了?”
百溯真聖苦笑,躬身行禮,“不敢欺瞞將軍,我回到帝都後,前後三次被詢問,將軍行事之間,是否有不妥之處。”咬了咬牙,他繼續道:“屬下據實回稟,沒有半點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