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去心思微笑一下,道:“沒有,我也剛睡醒一會。”可嗅著對方手中粗陶碗中飄散出的麥香味,“咕嚕嚕”響起的肚子卻出賣了他真實的狀態。
大大的眼睛彎了彎,這人將碗放在地面,“你喝完放在旁邊就好,我下次來的時候會取走,這裡一般情況下沒人會來的,但你們也要格外小心,不要被人發現了。”
猶豫了一下,繼續道:“最近山裡不太平,來了許多城裡的老爺們,似乎在尋找什麼。”
秦宇平靜道:“我跟兄長只是打獵受了傷,在這借住一段時間,等傷勢好一點就會離開。”頓了一下,他繼續開口,“不知你能不能找到一些藥草,我兄長現在的狀態不太好。”
這人咬了咬嘴唇,“我試著找找吧。”轉身推門離開。
等到腳步聲遠去,秦宇突然開口,“前輩您醒了?”
旁邊臉色青白的薛楨睜開眼,有些驚訝的瞥來一眼,“面對這種姿色的小娘子,你居然都能如此冷靜,察覺到我呼吸的瞬間變化……秦宇你說實話,你的取向到底正不正常?”
秦宇眼角一陣抽搐,“……前輩,我認為現在這種局面,您應該更關注自己的傷勢。而且,為了避免以後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我應該提醒一下,您口中說的小娘子,本身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子。”
“不可能!”薛楨一口否決斬釘截鐵,“本座縱橫天下無數年,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難道連男女都分不清了?看她的身姿步伐,無一不契合女性之陰柔,明明就是個美嬌娥。”
他眼神越發古怪,“秦宇,難道你還有這種能力?只要是你喜歡的,就能視之為同性?”
秦宇馬上決定不再就這個話題浪費時間,他看了一眼薛楨,平靜道:“前輩,您正在吐血。”
抬手擦了一把嘴角溢位的鮮血,薛楨滿不在乎道:“我知道,吐點血而已,小事情。”
秦宇道:“可現在您的鼻子也開始溢血了。”
“鼻子溢血嘛,小事!”
“耳朵也開始了。”
“耳朵嘛,小事!”
“前輩,您全身都開始冒血了。”秦宇下意識向旁邊挪了挪,不想洗鮮血淋浴。
真的是淋浴,因為這冒出來的血,就像是一個個小小的噴泉,一個勁的向外噴啊噴。
“全身嗎……”薛楨低頭看了一眼,“呃……那估計就有點問題了,該死的瘋婆娘,不就是摘了你一顆桃子,至於下這麼重的手嗎?你等老子好了的,整個果園給你翻了!”
秦宇有點牙疼,現在是放狠話的時候嗎?不是應該想辦法,趕緊治療自己的傷勢?就這種放血速度,恐怕過不了多大會,就真的要涼涼了。
薛楨扭過頭來,眼珠直勾勾盯著秦宇,這會他眼角都開始冒血了,看著頗為嚇人。
“本座剛才聽你跟那小娘子說,我是你的兄長?”
秦宇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略一猶豫道:“那只是權宜之計,而且他真的是個男孩子……”
“好!”薛楨將他打斷,“你這個兄弟本座認下了,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結義兄弟了。俗話說的好,兄弟一世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覺得秦宇你一定也是這麼想的。”
說著吐出一口血來,落在秦宇手上,快速凝聚出一道符文,“嗡”的一聲閃動後沒入血肉不見。
“好兄弟,現在咱們生死一體了,哥哥放心的把命交給你,想來你一定會盡力的,我相信你!”說完往後一靠,換了個稍微舒服的姿勢,薛楨閉上眼睛,氣息快速沉寂下去。
他昏了,他就這麼昏了!
秦宇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還殘餘的星點血跡,再看看整個躺在血泊裡面的薛楨,臉色一下變得鐵青。他第一個念頭是,自己把手砍下來的話,應該是沒用的吧?
好在,隨著陷入昏迷,薛楨似乎啟用了體內,某種強力的保命手段,全身都不再繼續冒血,甚至他身體像是一塊幹海綿,轉眼將之前流出的鮮血,全部吸收乾淨,狀態詭異的穩定下來。
秦宇臉色稍稍緩和,如果薛楨繼續這麼流血的話,他就不是想想那麼簡單,而是真的要砍手了。
不過就算現在沒事,能把一個源神境逼得,這麼死皮賴臉的認兄弟以求自保,薛楨現在的狀態,一定是糟的不能再糟了。
也就是說,他雖然現在看起來挺好,但隨時都有可能玩完,然後拉著他一起走。
秦宇看了一眼昏迷的薛楨,牙疼的整個腮幫子都在跳動,恨不能一拳搗他臉上,不過想了想還是按下這個危險的念頭,萬一這一拳就把他的小命給廢了呢?
難怪這貨從一開始就插科打諢不往正經事上想,可著是一直等著他呢,現在乾脆利落的一昏,所有事情就都交到了秦宇手上。
可關鍵在於,源神這麼高階大氣上檔次的存在,咱以前根本沒接觸過啊,就算想救你都不知道從哪裡著手,你說了那麼多廢話,好歹留下一兩句有用的行不行?
沒等到第二天,男生女相被薛楨稱為小娘子的少男再次推開乾草房,他明顯非常緊張,漲紅小臉上遍佈汗珠,壓低聲音道:“你們不能再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