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安樺本人親自拎著兩瓶陳年老酒,硬是把周遊拉到了餐廳。
他是真痛快,沒人比他痛快。
當年他是被坑的那個,女兒重病,成果屍骨無存,一怒之下,賣了長城小鎮把寶都壓在周遊身上,之後想這事兒其實是有些疑慮的,賭得太大了,把自己和女兒“財富自由”的資格全部換成了籌碼。
但隨著合作的深入,專案的開展,他的疑慮越來越少。
直到今天,揭盤一看,滿堂彩!
“我真的不能喝……”周遊是被死按著坐下的。
“必須喝,要麼我倆就是仇人。”安樺的老憤青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少喝……少喝……”周遊勉強應了,“我啥都沒做,就是把劉星介紹給你了。”
“我不管,我就跟你喝。”安樺拿了兩個大碗,把整整一斤泛黃的酒漿通通分掉,推給周遊一碗,想了想說辭,千言萬語,乾脆一舉碗,“就喝吧!”
“……”
周遊儘量跟著安樺的節奏喝了小二兩,只覺食道一陣灼熱,眼睛也跟著痠疼流淚,連連扇著嘴道:“你爽你跟張東濤俞永茂喝去啊,幹我做什麼?”
“得幹你啊。”安樺抹著嘴大笑道,“Club這邊今年餘下的房源已經訂出了70%,一個新品牌開業前就能有這種勢頭,這麼多錢到手,我是不是得跟你喝?”
“我有分成的,這是商業合作。”周遊辣得要死。
“哎呀,什麼合作,我就是頭腦一熱。後來我是很慌的,其實有些不信任你,都是可期在勸,我才有的魄力。來來,我不信任你,是我不對,喝一口深的。”
“……別……”
“來著。”
“……”
這口酒完了周遊已經是瀕死狀態。
正掙扎著要跑,一個看樣子不到40歲的西裝男走進了餐廳,很快認出了安樺,快步迎來:“安總好。這位是周老師吧?初次見面……怎麼喝成這樣?”
周遊迷迷糊糊看到了一張還算親善的臉,但是是有重影的。
“這位,方啟明,就是我最後選的經理,也是現在中國苑的經理,絕對自己人。”安樺笑哈哈地拉他坐下,“你老說要見見周遊,他也是老闆。你瞅瞅,周遊為了見你拿了兩瓶80年代的茅臺。”
“哎呦,受寵若驚,太客氣了,周老師。”方啟明聞言一喜,倆眼睛瞪著陳舊泛黃的包裝完全挪不開了,“怎麼感覺到了呼市。你去過呼市麼,周老師?”
“呼什麼?”
“那就別管呼什麼了。初次見面,這個酒都拿出來了,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方啟明連忙新開一瓶,給自己也倒了滿滿一碗,“來來來,咱們來一次呼市的規矩。”
“別……別……”周遊掙扎道,“呼市兩個字聽著就很恐怖。”
“不恐怖,挺有意思的。”方啟明說著又給安樺和周遊斟滿,“咱們,先自我介紹一圈,認識認識。我叫方啟明,在國外讀的書,畢業回國後在W做了15年,之後被忽悠去了中國苑,即將糾正失誤轉投隱瀾Club。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周老師只需要記住,我叫方啟明,安總你也記住了吧?”
“肯定的啊。”安樺大笑道,“我也不知道呼市什麼規矩,來來試試。我是安樺,十幾年前做了一個小有名氣的旅遊專案,之後就沒什麼突破,直到遇見周遊,決定把身家賣掉,在寶貝女兒的幫助下,做一個我認為最理想的專案。”
二人這便齊齊望向周遊。
“好……好玩麼?”周遊稍微有點緩過來了,看著眼前幾十年的茅臺,想想喝了也不虧,對面的青年才俊也是未來Club的經理,往後少不了打交道,處出感情也是應該的,他便也有點來勁了,“我是周遊,蓋房子請人來住的。然後呢?呼市規矩就是自我介紹嗎?”
“別急。”方啟明搓著手笑道,“你看,現在大家都介紹完了吧,咱們先喝一圈,每人半碗,喝完了你要是還能說出我們的名字,那就是認我這個朋友,我就把剩下半碗悶了,你要是說不出來,就是情誼還沒到,你自己把剩下半碗喝了。”
“夠狠的啊,方啟明。”周遊瞅了眼酒碗,半碗最多二兩,也還成,雖然喝得急可能會神志不清,但還不至於剛喝完就叫不出名字,不就是說個“方啟明”麼,輕輕鬆鬆就能賺半碗酒,這規矩還成,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