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坤一陣好說歹說，直說的口乾舌燥，可是黃國旺卻依舊始終搖頭，不肯答應。
“張坤，這事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而且，我還有學校，還有這些學生們要管。”
“我的事你也知道，為了這個學校，之前的代課老師，老先生把一生都奉獻給了這裡。然後黃石開，也付出了……付出了很多。”
“所以我現在可以說是揹負了老先生和黃石開兩個人的心願，所以我不可能離開這裡。”
“而且石橋小學只有我一個老師，我要是走了，這個學校怎麼辦，這些學生們怎麼辦？”
“我是他們的老師，我不能不管。”
聽著黃國旺的話，張坤沉默了一會，良久，嘆息一聲，然後張坤望向黃國旺：“好，既然你拿學生們說話，那也就別怪我拿學生們當武器了。”
“我問你，你覺得身為一個老師，怎樣才算做到了老師的責任和義務。”
“是陪著學生們一起成長嗎？”
“我覺得不是。”
“我覺得一個老師真正的責任，是想辦法給學生們一個未來，一個有無限成長，美好的未來。”
“讓他們能有機會走出這裡，走出大山，去見見外面的世界，然後憑著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人生。”
“可是這些，你能做到嗎？”
“我們石橋小學只有你一個老師，好，老金也算，可老金大部分時間還是要照顧他公司的事，能來的時候不多，然後我，你就更別指望了，一年到頭，能來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真正算起來，學校的老師還是隻有你一個。”
“然後我們學校的學生，雖然只有二十多個，但是，這裡面一年級到六年級的學生都有。”
“然後因為只有你一個老師，所以所有學生都只能在一個教室上課。”
“可是，你每次上課，也只能教某個年級的某一個課程，比如，你教一年級的課程，好吧，二三年級也許還能說跟著複習，但是四五六年紀的學生呢？學加減法？那不是完全在浪費時間？”
“然後你教五六年級的課程，一二三四年級的學生豈不是在聽天書？”
“一天下來，我假設你上六堂課，平均每個年級的學生最多也就上一堂課而已。”
“然後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覺得學生們能學習的好嗎，他們的學習成績能有保證嗎？”
“然後憑這樣的成績，他們能考上中學嗎？好吧，就算現在有九年義務制教育，他們能上初中，但是高中呢？大學呢？”
“我們學生的家庭條件你也都清楚，就算是現在小學，幾十塊錢的學費很多時候他們都交不起，更別說讀高中大學，一個學期幾千塊的學費了。”
“如果說學生們考的好，上了重點高中，名牌大學，那麼家長也許砸鍋賣鐵也要供他們讀書。”
“但是如果只是考了一個很普通的高中，一般的大學，那麼憑這些學生的家庭條件，家長們還會砸鍋賣鐵的送嗎？”
“不，不會，更大的可能是，讓他們輟學回家，好一點的情況，也許是外出打工，差一點的，則是留在家裡，跟著家裡人一起務農，然後又繼續重複父輩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輪迴。”
“然後這樣，你就算是盡到了你身為老師的責任了嗎？這是老教書先生，是黃石開所希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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