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見狀繼續遊說:“梁哥兒好歹是二房的根基,倘若他能夠進家學讀書,又能得我父親親自指點,來日必然能撐起二房門楣來!那個時候你們臉上可都光彩!”
她加緊幾步走回沈羲身前,目光灼灼說道:“只要我父親能調回來,那你們也就離風光不遠了!”
“我——”沈羲胸脯起伏著,眼裡也發起了光:“你說的對!長房好了,也就是我們好!”
“沒錯!”沈歆抓起她的手:“所以,快把瓷枕給我吧!讓我去疏通關係,你只需要靜靜地等著過好日子就成!”
“珍珠!”沈羲不作遲疑地扭頭喚起來:“把那瓷枕拿出來!”
沈歆激動得一顆心都要蹦出喉嚨了!
而自己主子發的話,珍珠豈敢怠慢?
她默默進了裡屋,又默默將那瓷枕抱了出來。
沈歆強行剋制著上前搶奪的衝動,露出僵硬的笑,望向沈羲。
“妹妹真是太通情達理了!”
沈羲也笑了笑,將瓷枕接過來,開啟包袱摩挲兩下,眼裡忽又浮現出一絲遲疑。
“妹妹還有什麼疑慮?”沈歆把心又往上懸了懸。
沈羲想了想,說道:“就是有件小事,也不知道大姐姐能不能幫我?若是能幫我,這瓷枕你只管拿去。”
沈歆心裡暗罵了句賤蹄子,行事這般優柔反覆!面上卻不能不強擠出笑容來:“什麼事?你說便是。”
沈羲便將瓷枕還給珍珠拿著,自己端坐好了,再道:“方才我瞧見老太爺案頭有首詩,不管是用詞還是筆跡,都是極好的。姐姐也知道梁哥兒馬上就要入學,得多接受些薰陶,那詩我瞧著寫的是真正好,若是梁哥兒能拿著那筆跡練練,來日定有大出息!”
沈歆心下不知道罵她什麼好。
沈若浦的才學雖然也還不錯,但天下文章比他好的又何止百十?他一個管刑部的,做的詩再好能好到哪裡?能妙到哪裡?
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還以為她有什麼了不得的事要辦,原來只看中了沈若浦一首詩!難不成想讓沈梁練好了,回頭去拍馬屁?
她還真看不上她這點子手段。便是拍馬屁,也料定她會拍在馬腿上。
因此並未深究其,說道:“這個不難。是什麼詩,你且告訴我,也免得我弄錯了。”
“你等著。”沈羲看她一眼,揚手喚珍珠把筆墨取來,就地在桌面上寫下那首詩:“全文只有八句,不過姐姐記著,我要的那首詩上,中間這幾個字上是蓋了綠豆大小的紅色印章的。你可千萬別弄錯了,若是弄錯了,那我可就——”
“你放心!”沈歆從桌上收回目光,站起來道:“這點小事我若辦不到,便就不是沈大姑娘了!只是你也得說話算數才是。”
“那是自然。東西都拿出來了,難道我還能糊弄姐姐不成?”
沈羲看看那瓷枕,頂著一臉真誠說道。
沈歆琢磨她不像有詐,便轉了身,走出門去。
沈羲走到窗前探頭,看她步履匆匆出了院門,便也揚揚唇,收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