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成!”林霈心浮氣躁,口氣不免也重了,“人家姑娘嬌生慣養,又不是讓人背後嚼舌根的!”
“怎麼說話呢?”丁氏聞言抬起頭,臉色也沉了,但轉瞬她又把臉別開,氣勢也弱下來。
林霈這目光讓她受不了。
她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他想什麼她怎麼會不清楚?
沈家這丫頭確實出人意料,原先只當她莽撞易怒,不成體統,所以咬定家裡頭老太太不會答應。
自己這填房身份又終究失了些底氣,因此也十分消極,只想著拖著拖著他心也就淡了。
可哪知道,真正的沈羲非但不浮躁,並且還一舉驚豔了整個京師!
林家其實並非那勢利人家,林鈞韜與沈若浦甚至還是好友,當年若不是林霈不肯娶沈歆,故意弄出那八字不和的藉口來,如今兩家也早就結成了親家。
可是林霈終究是嫡長孫,林家在朝上潛力也還是足的,原先沈羲那副模樣,也難怪老太太不肯答應。
如今人家倒是憑本事撂倒一大片了,連當朝好幾位閣老尚書府上的當家夫人都在打聽她,而林家若這個時候上趕著去議婚,豈不成了勢利小人?
如此以後,林鈞韜在沈若浦面前如何抬得起頭?
因此,即便是沈羲脫胎換骨,老太太也是不可能輕易答應的。
這種情況下,又讓她怎麼去面對他?
“我早就跟母親說過,我只肯娶羲妹妹!”林霈似是跟她較上了勁,半點妥協的意思也沒有。
“不管是今日之前還是今日之後,我只肯與她議婚!”
丁氏扶起額角。
片刻她又抬起頭來:“你究竟為什麼這麼死心眼兒?!”
“因為我欠她的。”他目光幽幽,說道。
沈若浦回府時沈羲並不知道。
打從她在府裡翻了身,梨香院外頭再也沒有人敢吵鬧,別房下人就算是路過也都會格外注意言行,因此轎子什麼時候回來,萬榮堂那邊什麼情況她一概不知。
等到沉睡至早上起來,他又已出門去了早朝,如今升了官銜,這位侍郎大人便更加嚴於律己了。
珍珠給她梳妝的時候,衝鏡子裡笑微微地道:“府裡府外如今都在議論昨日校場上的事呢。
“大太太那邊一大早便接了好幾道官眷遞來的帖子,說是要登門造訪。
“秋蟾早上已經來過了,奉大姑娘的令來問問姑娘,介時要怎麼回話?姑娘沒起來,奴婢便讓她們回頭再來。”
校場這事一下來,她們幾個也越發長臉了,在府裡且不說,就是昨兒夜裡在宮裡,宮人們也對她們禮遇有加。
這可都是託她們姑娘的福,沒想到短短几個月裡,她們的境遇竟然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沈羲卻是好奇:“都有哪些人?”
她雖然不能成親,但是也想看看想跟聯姻的都有哪些人家?
她既在大周生了根,沈若浦也將會逐步上升,她瞭解下整個官宦圈子的構成總歸是有益的。
珍珠便就掰著手指頭數起來:“餘尚書的夫人,周僉事的夫人,陳少卿的夫人……”
“姑娘,”這裡還沒說完,元貝便已匆匆走了進來:“瓊花臺劉掌櫃遣人來接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