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可擔著護駕之責,而且還代表燕王府在宮裡處理軍務!
如果他是這麼容易頭腦發熱的傢伙,當初她在小衚衕裡又是怎麼活下來的?要知道她當時可是真想殺他滅口!
不管宮裡出現什麼樣的異動,他都絕不可能容許皇帝與鄭太后出現在任何可能再落入危險的境地,又怎麼會同意繼續開展文武比試還有賞燈會?
沈嫣前世所見到的迅速恢復平靜,其原因只有兩個!
要麼是刺客把同夥悉數全招了,要麼便是他認定不會再有危險……
而前者顯然不可能,既然這麼不怕死的刺客,又怎麼會在抓住之後立馬招供?
那就只有後者了!
他認定太后與皇帝不會再有危險,所以才放行。
可是,他究竟又是怎麼認定他們沒危險的?
她兩眼膠著在他臉上,從來未對著某個人看上這麼久。
蕭淮看到她眼裡時而閃爍的星芒,冷著臉將手放下來。
能在他這麼樣逼迫下還能保持冷靜,果然不愧是他蕭淮才有的壯丁。
沈羲下意識地撫著下巴再一想,試探道:“世子把我叫到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
蕭淮面無緩色,挎劍望著前方:“先把你知道的說出來,為什麼你祖父會剛好救駕?你為什麼會那麼著急把我勸回乾清宮?
“還有你上晌在乾清宮外老是打聽我,是不是都說明你早就收到訊息了?要是還想糊弄我,我就把你丟給霍究去!”
沈羲心下大安,心知自己猜對了!
他根本不是真的懷疑她與刺客有什麼瓜葛!
她的血統在他面前已不是秘密,而且小命還在他手懸著,就她往日在他面前那個怕死勁兒,有危險避開還來不及,又怎麼會還攬這些事上身?
再者,她要是真跟刺客有關係,又怎麼可能會把他請去乾清宮?
她要是裝聾作啞,他豈不是半點疑心也落不到她頭上?
因此她說道:“世子如果能饒我不死,我當然是要說出來的。”
蕭淮瞪她一眼。
她趕緊又道:“其實是這樣的,我事先確實收到點訊息,說今兒宮宴上可能會有人要下手。
“但是我並不知道他們具體計劃,也不知道他們想怎麼做。
“只知道世子若在那裡,他們肯定不敢動手,所以才會冒險來紫曜殿尋您。”
蕭淮又瞪著她:“那事先怎麼不告訴我?”
說到這裡,沈羲就沉吟了片刻,而後才道:“其實也不是故意要瞞著您,主要是,我擔心世子提前知道便會佈下天羅地網引刺客上鉤,然後殺了他們。”
蕭淮頓住,凝望她道:“就算佈下天羅地網,我殺他們也沒有殺錯。”
“之於世子來說當然是沒有錯,可是於我卻不同了。”
沈羲道:“如今赫連人所剩無幾,至少京師已幾乎絕跡。
“我就算在世子庇護下苟且偷生,就算對朝堂沒有什麼企圖,可我終究流著赫連人的血。
“您讓我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做不到的。
“而我無力為他們做些什麼,但至少不能害他們送命。
“我只想憑我作出一點點事情來避免這件事情發生,因為一旦發生,刺客必然逃不出那麼嚴密的禁衛。
“我並不希望他行刺,更不希望他死,所以只能把您請回去震懾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