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怎麼樣?”沈歆道,“我連那楊公子見都沒見過,還不知道他是圓是扁,又能生出幾分期待?若他是林霈,那卻又不同了。”
說到這裡她又沒好氣地瞪了眼沈羲。看模樣還在吃她的醋。
只不過她這醋還真是白吃了。
沈羲掠著鬢碎髮。她不但跟林霈毫無可能,跟任何一個男子都無可能。
她連來個癸水都要遮掩得密不透風,新婚夜總歸要落紅吧?
就算這個還有可能想法子遮掩,那她總歸得生孩子吧?生孩子要出血吧?那總歸瞞不過去吧?
一旦走露風聲,她這條命就不是她的了。
所以說,她這輩子大約是隻能頂著沈二姑娘的名聲老死在沈家的。
沈羲瞄了眼沈歆,也並沒有就此回懟。
沈歆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呈現出少有的沉靜,顯然已是思慮已久。
況且她說的也不無道理,嫁給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人,還要求她滿懷期待,實在殘忍了些。
她搖了搖扇子,說道:“你要是想見,也不是很難。去楊家附近蹲一蹲,也就知道了。”
林霈她是不要想了,人家對她根本沒那個意思,強扭的瓜也不甜。
不過想來那楊公子也不至於差到哪裡去,畢竟丁氏行事還算是比較靠譜的,她與黃氏少小情誼,總不能把沈歆給害了,回頭落個仇下來。
沈歆聽到這裡來了精神:“那你跟我去?”
沈羲瞥了眼她:“我閒的?”
沈歆怏怏坐回去,不敢再吱聲。這法子她不是沒想過,只是沒她一起去她沒膽兒啊!
沈羲垂頭望著紙上亂七八糟寫出來的字,只只都圍在心口那個紀字上頭繞。
但看著看著,她忽然就把紙倒扣了,看向了沈歆。
沈歆不由自主端正了坐姿:“你看我做什麼?”
她托腮道:“你有多恨三房?”
沈歆咬牙握拳:“恨不能撕碎紀氏去餵狗!”
很好。沈羲半伏上桌子:“那你想好怎麼報仇沒有?”
沈歆發窘,臉上臊紅。
她哪有那個本事想好怎麼復仇?
她又不許她打架撒潑,陰謀詭計她也不知道要怎麼使,再說真把紀氏撕碎了她還得被砍頭啊!
但是這筆帳不算她著實難安,她說道:“就算還沒有想好,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那就好。沈羲直了直腰:“不如這個仇我來替你報怎麼樣?”
沈歆還以為聽錯:“你說笑呢?”她幫她報仇?這怎麼可能!她可不像是那種會白給人打工的人!
“我是那種喜歡說笑的人麼?”沈羲歪撐在矮桌上,斜睨她。
沈歆這就吃不準了,她略想,試著道:“你想要我做什麼?殺人還是放火?”
好歹也跟了她快一個月了好吧?這點竅也總歸還是得開的。
在她面前,別想有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吃!
她不過才搶了她個瓷枕,她就訛了她五百兩銀子,這要是真幫她幫仇,還能不奉上她全部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