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她們當初真是蠢得狠,只想著她沒爹沒孃地好欺負,可到頭來,她幫她們保住了這婚事不說,今兒又保住了她一大筆銀子。
而她之前還惦記著被她坑走的五百兩,就連今日這幾件首飾省下來的錢都是託她的福!
她心裡又愧又羞,又暗暗打定了主意。
等到回了拂香院,從買來的首飾裡挑出一隻羊脂玉鐲子來交給沈歆:“你把這個送給羲姐兒當作謝禮。”
沈歆很意外,這鐲子是二百兩銀子買來的,照他們店裡正價,可得五百兩呢!
“你也真是不開竅。”黃氏嘆道,“羲姐兒的能耐擺在那裡,別人不知,如今你我還不知麼?有她幫著你,來日你就算遇到類似事情,總吃不到虧的。
“你沒見方才那劉掌櫃開價給她八十兩一月的工錢她都不在乎?區區一個鐲子,就能讓你往後多個出謀劃策的人,這還划不來?”
沈歆恍然大悟!
黃氏說的對,今日若換成黃氏去求助紀氏,人家理不理先不說,就是真去了,她還能把兩千兩砍到兩百兩?
想想也真值,就拿著去到了梨香院。
沈羲是沒指望黃氏母女還會對她心存感激,本來她幫她們也不是因為路見不平,不過是看在沈若浦曾答應她辦好事就能搬回抿香院去的份上罷了,要衝她們倆,她才不會理呢!
拿人手短,當然這鐲子她也不稀罕收。
若沒有今日,她也拜託不了劉凌替她打聽紀錦之的玉,等到二房的財產收回來,她花自己的錢,誰都支配她不了!
就是如今她琢磨著兩件事。
一是劉凌那邊究竟查出的結果會怎樣?二就是這個齊夫人,今日栽在她手裡,不知道韓家那邊會不會有什麼動靜?
世人都知韓家乃是改朝換代時徹底發的跡,韓頓的夫人徐氏是後軍營僉事徐幽之妹,建文三年成的親。
而韓頓唯一的弟弟韓縉則比他小七歲,建文八年才成親,娶的是湖北知府秋少騏之三女。
齊夫人是秋氏的大姐,也嫁在湖北,只不過齊家只是個書香門第,遠沒有韓家這麼顯赫。
這次進京乃是為著給女兒進京謀親,韓家宅子大,院子多,秋氏又頗得韓老太太歡心,便就應了秋氏之邀,住了下來。
她這裡自瓊花臺出來,便就一路悶悶地回了韓家。
為免讓韓家人看低,倒是沒曾表露出來,直到進了她們母女暫住的琉冰院,這才坐在床頭苦悶起來。
女兒齊蔚在廊下見著,隨即也走了進來:“母親這是怎麼了?”
齊夫人嘆氣,便把在瓊花臺的事情跟她說了:“你也知道咱們進京本就只帶了一千兩銀子。
“如今住在韓家雖然日常花銷不用理會,可畢竟寄人籬下,他們又是這樣的人家,人說宰相門房五品官,這府裡的人是好相與的麼?
“當初各房裡輪流給咱們接風,咱們又得輪流回她們的禮。
“再加上給哥兒姐兒買的稱手禮兒,這十來日下來,七七八八地倒已經花去了兩三百。
“而你這婚事總也高不成低不就,還不知道得呆多久。我不就想著去拿那鐲子去瓊花樓估個價,回頭當個幾百兩銀子出來週轉週轉,哪知道竟碰上這糟心事——”
她氣苦地側轉了身,嘆起氣來。
齊蔚安慰她道:“母親何必為這點事生氣?照您說的,對方不過是個三品官戶家的女眷,她再狂,總也狂不過韓家去。
“您不如跟姨母說說,姨母自然有辦法整治那沈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