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每日早間沈梁按時到正房認字習字,風雨無阻。
五歲大的孩子未必有多大的耐性,說道理也未必全能明白。
好在沈羲也不是那等急躁之人,知道他喜歡亂畫,便尋了些簡單易學的圖畫給他作引,順道灌輸些道理進去,倒是也逐漸認真上心起來。
當然這已是後話。
只說梨香院經她這一擺弄,雖統共也不過六個人,但卻和樂融融,眼見著就熱鬧起來了。
看來看去還剩下庭院裡未種花草,這裡寫了花木名稱給珍珠,再給了銀子,著她與元貝前去辦理。
花木不挑名貴的,倒也花不了多少錢,沈羲前世死時已在待嫁,肖氏早將一手持家的本事悉數傳了給她。
所以錢花在哪裡,怎麼花,花多少,她心裡皆為有數。
沈羲自己無事,便就琢磨起溫嬋這事來。
究竟溫嬋如今是什麼樣,還只是從劉嬤嬤口裡聽來,她也只是個下人而已,知道並不詳盡。
何況道聽途說恐也有偏差,她總得尋個機會親自去看看,如此方為有譜。
她這裡日漸趨於安寧,拂香院這裡,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沈歆卻愈發鬱結。
原本她還盼著能在劉府裡當著眾官眷面一展風采,可眼瞧著劉府壽宴的日子馬上到了,她們卻連到手的壽禮都弄飛了,這壽宴又還有什麼可期待的?
之前可算是還有個指望,如今被沈羲這一弄,卻已經徹底沒戲。
這幾日她困在屋裡想來想來,也想明白了,當日那字據八成就是沈羲挖的坑設的套,她都能把路堵到這份上了,自然不可能還讓她們鑽著空子。
只是卻不明白,沈羲何以突然之間變得這麼有心計?
不是長他人志氣,換成她是沈羲,她可不一定能想得出這主意。
關鍵是她是怎麼算出她一定會上門跟她討那首詩的?難道她認得出那是衙門裡的公文,甚至是密旨?
但這怎麼可能?
連她沈歆都不認得,傻楞楞的她怎麼會認得?
縱然書沒少讀,可衙門裡的事情書本上可不會教。何況連黃氏都不知道!
她總覺得二房裡有古怪,但卻又拿捏不準。
到底她都有多年沒見過沈羲了,二房出事的時候她也不在京中,沈羲被遣去杏兒溝她也沒在府,這幾年她們在杏兒溝過得怎樣她更是不清楚。
但無論如何,這次一敗塗地,還是令她打不起半點精神。
早飯後去園子裡轉了半圈,聽說梨香院又是收拾院子又是重新安置住房,心底愈發氣盛。
沈羲之所以能這這麼鬧騰,還不都是拿的她長房的五百兩銀子?
前腳訛了她一把,後腳竟就耀武揚威起來!
她斥了那丫鬟幾句,走到角門下卻聽說兵部郎中林粹的夫人來府了!且就在黃氏房裡。
這裡少不得又收拾心情,折返方向往正房去。
林夫人丁氏說起來也是黃氏的舊識。
原先丁家也住在黃家所在燕子衚衕,黃父與丁父當時都在秦帝治下的順天府任了個小官職,黃氏與丁氏兩家姐妹時常聚在一處做針線,也算是閨中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