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心裡冷笑,如果說黃氏是條咬人的惡狗,那這紀氏就是條要命的毒蛇了!
人家好好的姐弟情份,竟生生讓她這嫡出庶出的給拆了個乾淨!
她說道:“三嬸的心意我領了。只不過不管嫡出庶出,梁哥兒都是我弟弟。關起門來我們得有個規矩,可開啟門對外,那不管是嫡是庶,是男是女,可都是我二房的人了。
“梁哥兒的話我當然信!您不也是全聽了懋哥兒的麼?
“總而言之一句話,梁哥兒該怎麼管教,我心裡有數!
“懋哥兒該怎麼管,那就是三嬸您的事了!
“倘若今日梁哥兒承認是他先挑頭引事,不必三嬸開口,我也會押著他去擷香院領罪。
“但若他不認,那麼今兒這院裡的人,誰也動不得!”
紀氏怒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你還是怎麼著!”
“那三太太就不妨放馬過來!我沈羲若是連幾歲弟弟都護不住,還當什麼姐姐!”
沈羲操起木棍又撲了下地面。
紀氏雖是不甘示弱,卻也不由得身子頓住。
“你還敢在府裡衝我耍威風?你忘了你爹孃怎麼死的了嗎!別指望老太爺會縱著你們!”
她咬牙切齒說道,耐性已磨到了極點:“你爹孃不學好,你也跟著不學好!我今日好心替你管教你不讓,可別來日吃了虧,跑來求我!”
聽到沈崇信夫婦如何死的這句,沈羲的確頓了一頓,她沒忘了這個至今未曾得解的謎,聽紀氏的意思,他們的死果然是有蹊蹺的了?!
不過眼下顧不著這層!
她冷笑道:“三嬸這話讓我好害怕。
“論勢力我當然不如您,這麼說來往後梁哥兒可得萬般當心才是了,倘若有個三長兩短,我是不是首先得懷疑到三嬸頭上?
“既是這麼著,這沈家我也不敢住了,等老太爺回來,我得跟他跪求早分家產離開單過才是!
“也免得來日我們姐弟突然間不明不白就死了,那可多冤?”
她這裡索性把話挑明白,紀氏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倘若她真去求沈若浦,別的不說,總歸是給沈若浦上了眼藥。
他們姐弟不出事倒好,真出了事,日後她豈非說也說不清?
到這會兒她心才隱約有些發寒,這沈羲哪裡還是從前誰都攛掇得了的傻丫頭?
她分明把事情看得透透徹徹,言語往來之間,她竟連風險都給估算好了!
她腦子究竟轉得是有多快!
還有什麼是她想不到的?
“你不是沈羲!你不是!”
她指著她,顫聲道。
她一定不是!沈羲一直在府里長到十二歲才離府的,等於是她看著長大,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來她!
“三嬸說笑了。你仔細看看,我哪兒不是?”
沈羲並不退縮,反倒是揚唇直視她,並將臉轉向給她看:“是眼睛不是,還是眉毛不是?抑或是鼻子嘴巴不是?頭髮不是?身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