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先前藏身的假山處,居然一路暢通,沒遇到任何阻礙,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蘇言他們暗中行過事了。
沈羲臉上有些灼燙,想起先前她那番鱉腳的作為,大約已足夠令他們恥笑三五年。
“你探到些什麼了?”趴在假山後靜待的時候,蕭淮垂頭瞥了眼懷裡的人,漫聲道。
沈羲忍住赧意:“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聽到畢尚雲提到個‘少爺’。”
說著,她便趴在他耳邊將所見之事盡皆說了出來。
蕭淮一面斜著眼睨她,感受著耳邊氣息帶來的輕癢,一面把眉頭皺起:“少爺?”
沈羲點點頭,又問道:“你查到什麼線索了?”
合著這兩日他並沒有不把這事兒當回事。
他凝眉道:“近日有發現飛鴿傳書送達畢府。”
飛鴿傳書?!
沈羲禁不住心一動。
飛鴿傳書這種東西並不曾廣泛運用於朝堂,一來訓練準確度困難,二來不如驛道快馬保險,但卻常被江湖上人所用。
畢太傅身居高位,又深居簡出,按理更應該與這類物事絕緣,若畢府真有這種通訊手段,那足能說明畢尚雲這些年呆在府裡,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慵懶了。
“還沒有捉到實證,須得先查檢視再說。”蕭淮道。然後又捉緊她的手,柔聲道:“怕嗎?”
彷彿剛才的怒氣與責備都是旁人看錯了似的。
她心微動,點點頭。
說不怕是假的,只是在外人面前她把自己當鐵人,在他面前,什麼偽裝都不需要。
蕭淮單手摟緊她,伸手在她背上輕拍拍,然後掏出把短匕給她:“蘇言他們都在周圍,不會讓你有危險的,但是需要拿著防身。”
這匕首隻有兩寸餘長,十分輕巧,她收入袖中,衝他點了點頭。
“你雖然對他沒有印象,卻不見得他就沒有了嫌疑。呆會兒若有機會接近,你務必仔細看看他。”
蕭淮改為牽住她手腕,又道:“本來不想你涉險,既然都這樣了,印證一下也好。眼下水榭人多,進不去,我們先去探探他書房。”
說完他便牽著她躍入了花叢,幾個輕縱,便就繞開水榭潛入了園門。
沿途偶有細小的動作傳來,但是很快又壓了下去。
想來是蘇言他們在暗中斷後。
沈羲暗地裡也尋思,畢府防衛雖然森嚴,但是既然蕭淮他們能夠大批潛入,而且還未曾驚動什麼人,看起來局面也不如想象中嚴峻。
但跨過正院與後花園相連的園門後,她立時就察覺自己想錯了!
正院裡燈火通明,幾乎每根廊柱下皆有個挎刀護衛守著。
更讓人意外的是,每個途經過的丫鬟也皆都走路帶風,行動輕巧敏捷,令她這不懂武功的人都能看出來她們絕非尋常宅院裡的丫鬟!
先前沈羲是沒打算進正院的,但看這架勢,圍繞在畢尚雲身邊的那些丫鬟必然也不是尋常人了。
可是太傅府上的丫鬟都這麼厲害,從前怎麼沒有丁點兒風聲透出來呢?
她手下一緊,也正凝眉沉吟的蕭淮回過頭來:“怎麼了?”
她壓聲道:“那日在碼頭上刺殺賀蘭他們的殺手裡,就有女的。”
那個奏琵琶的歌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