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他生下兒女,她不知在背後多麼惱恨我。於我怎麼寬大得起來?”
話雖是有著譏誚,但到底不慣對外過多地袒露私事,並沒有再往下說。
然而沈羲關注的並不是他們之間的複雜關係,而是鄭繡本身。
“我有些奇怪,韓頓想奪兵權的**這麼明顯,畢太傅至今也只是言語勸誡而已,並沒有真正插手,他這樣做又是何意?
“另外,夫人對畢太傅瞭解多少?”
誠然,碼頭上這件事,她也同樣對畢太傅起過疑心的。
“我對太傅也不甚瞭解。”
穆氏凝眉:“他身子骨不好,是昔年隨軍時落下的毛病,因此即便是將韓頓當成了接班人,卻也未怎麼到過韓家。
“因著他德高望重,一般的人也請不動他。
“我想夠資格令他出面參與的,除去朝局動盪的大事之外,恐怕只有將來你與世子成親,以及皇上大婚了。
“至於他對韓頓的事有沒有插手,我也不知道。我雖然嫁給他九年,實際上他的事情我一概不清楚。
“他有太傅撐腰,太傅沒有子嗣,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挑中他為接班人——後來我也仔細想過,要麼就是太傅也知道韓頓與鄭繡這層關係。”
以畢太傅的勢力和手腕,會知道韓頓他們的事倒也並不稀奇。
沈羲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畢太傅因為知道韓頓這個把柄,知道他不敢於皇上有異心,所以才放心任他胡為?”
“只能這麼解釋。”穆氏道,“畢竟太傅對皇上的忠心,絕無虛假。只要確定韓頓於皇上以及朝廷無害,他不會管他。”
沈羲想了想,接受了這個說法。
這麼說來,韓頓的權力也是有著一定約束的。
不過燕王又何嘗不是?否則的話當年他又何須殺死自己的妻子及岳家?
穆氏話起話頓之間,沈羲已想過了許多心思。
她抿了口茶,說道:“如果沒有我那個紙團,你打算如何安置令郎?”
穆氏神色黯下,說道:“我也沒有確切的辦法。”
如果有辦法,她或許就不會冒險來見她了。
“蘭姐兒他都未曾鬆口讓她與錢家訂親,我想他已經是在疑心我有徹底送走她的打算了。
“但大約也是吃準我沒法拿敘哥兒如何,所以才未曾與我較真。
“然而越是這樣,越是危險,他長久下來,他未必不會有別的打算。”
沈羲聽她這麼說,略想,便道:“夫人可曾想過另給韓公子一個身份,讓他能夠擺脫韓家,自在生活?”
“另一個身份?”穆氏道,“你是說悄悄把他送走?
“怎麼沒有想過,我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可是我無論如何是辦不到的。
“送出京容易,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得遠遠的,而且還能長期生活,這就太難了!
“韓頓好歹是一朝首輔,只要他發個令下去,各處關卡查起通碟來,豈有抓不住的道理?”
穆氏說到這裡時也下意識地搖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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