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忽然扭頭看他:“為什麼突然找我喝酒?”
“哦,”霍究收回四散的神思,放下杯子,“跟你相反,我喝酒是因為心情還不錯。
“雖然有點打擊你,但還是想告訴你,我最近好像也有點羨慕寄寒兩口子。”
賀蘭諄臉色果然已有些臭。
霍究十指交叉擱在腹上,大拇指翹翹,又說道:“當然還有件事。我查到點鐵鷹宗那大幫主一點蹤跡。”
賀蘭諄看過來。
“據我推測,此人很可能是個赫連人。”霍究凝眉望著船頭,神情比往常更為嚴肅。
“鐵鷹宗成立已經有七年,在京師江湖揚名卻是近三四年間的事。
“之前那幾年他們的活動幾乎全為暗中操作,並且,目標也十分奇怪。”
他務自往下說:“首先那幾年他們查的都是韓家的事,甚至是韓家那位奪了封號的老太太的過去,近幾年又轉為查探前朝安親王府。
“基於安親王府最後結局也帶著幾分詭異,所以這個鐵鷹宗,同樣也顯出幾分神秘。”
賀蘭諄望著遠處河面的船筏,說道:“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認為他們是赫連人?”
“當然不。”霍究深深望著手裡酒杯,說道:“雖然說基於溫氏是燕京張家的養女,與安親王同樣出自於赫連族,但是憑這點就認點他們大幫主就是赫連人仍然證據不足。
“令我有深深懷疑的,是我在他們幫會暗室裡發現了一張遺棄的輿圖。
“而這副輿圖,顯然是一張路線圖。”
說到這裡他已經自懷裡拿出一張紙,平鋪在桌面上。
“這是京師輿圖。但卻不是如今的京師,自上頭標示的府名,結合兩朝來看,應該是前朝無疑。
“這上面的路線是自鐘鳴坊張家到相國寺,再自相國寺到南城門,又自南城門到安親王府。
“我雖然看不懂是什麼,但想來已足夠證明此人與大秦有極密切的關係。”
賀蘭諄凝望著那輿圖,淡淡道:“你居然還進了他們暗室?”
“不瞞你說,最近我就忙著這事兒。”霍究聳肩。
“從他們的行徑看來,並沒有打算發揚光大揚名立萬的意思。
“而他們之所以會浮出水面,我估摸著乃是四年前沈崇信夫婦那事鬧出來後,凌雲閣在京師四處搜捕的結果。
“他們藏不住,索性就成立了這麼個幫派。
“這些年來只是偶爾出來接接生意維持生計,這次會接穆氏的活兒,也是如此。”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賀蘭諄問他。
“我記得,王爺十三年前自衛家回來,再沒有沾手過三族之事。而且這件事也已經過去了。”
“自然是有關係的。”
霍究道:“前些日子,我接了個犯人,是前軍都督府送來的一個犯事軍官,上刑之前他拿了這個東西給我,想避免重刑。”
他攤開的掌心之間躺著塊圓角長方形玉牌,上頭遍佈著刻紋,雖然繁複難辯,但上方四個篆字以及位於中心的飛虎圖紋仍然能夠清晰辨認出。
“‘翼虎上符’。”他將這虎符放到他手裡,“前秦時期兵部虎符,下符由五軍都督府執掌,但這枚是拓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