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能夠在溫嬋身邊呆上這麼久,而且還如此得用,可見不會是個莽撞的。那她為何會在老了還惹怒上溫嬋?
又或者,她惹怒的是韓若矩,溫嬋只是代為發落?
可是不管得罪的誰,柳絮都沒有衝動行事的道理。
除非是入了誰的坑。
而這個挖坑給她的人,彌香倒是佔了大半的嫌疑。
畢竟柳絮在的話彌香未能獨攬大權,而柳絮走了之後,她如今便平白少了個對手。
這麼說來,倒是可以初步推斷彌香與柳絮之間是有嫌隙的。
哪怕不是彌香挖的坑,柳絮如今與她地位懸殊,相形之下沒仇也能變成有仇。
“能接近到柳絮麼?”她問道。
元貝凝眉搖頭:“這恐怕有些難。
“韓家莊子裡全是韓家的人。柳絮帶著家小在那裡務農,輕易也不出來。咱們便是能進去,多半也不能使她卸下提防。”
這倒是實情。
即便柳絮被罰在莊子裡,可她畢竟還在受著韓家恩沐過活。
何況還有個長子呆在韓頓身邊。所以即便是失勢日子也苦不到哪裡去。
她又是在溫嬋身邊呆了幾十年的人,溫嬋什麼手段,她多少得顧忌著,既有這諸般牽絆,要想使她吐露出些什麼便不太容易。
但是,她卻預感這條線於她來說又是極為有用的。
畢竟這倆人可都是伴隨溫嬋五十年過來的,說不定有些陰私連韓頓他們都未必知道,但她們倆卻知道。
就比如她當年殺死張盈這件事,她溫嬋肯定不可能從頭至尾是自己一個人辦下來的,總得有些事情需要人去辦罷?
就算當年什麼把柄也沒落下,知情的人說不定也早就被她給除了,可是這麼些年裡,彌香她們真的什麼痕跡都察覺不出來?
她問她討血玉鐲的時候她都還失過神呢。
“這兩個人,你和旺兒都想辦法幫我盯著。要用錢的地方便跟珍珠吱聲。”她交代道。
元貝應下來,但略想之後她還是問:“奴婢斗膽問一句,姑娘與韓家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沈羲側首看過來。
她連忙解釋:“奴婢不是想打聽什麼,只是覺得心裡若有個底,遇到什麼事情也好判斷。“
沈羲略想,說道:“你就當是吧。”
元貝立時稱是,飛快轉了出去。
小皇帝一日賜下九門婚,訊息早就像長了翅膀飛遍了京師。
當然絕大部分人還是接受的,畢竟女方都是在校場上展示過才情的淑女,而男方也都是自認能與新晉從二品中奉大夫兼刑部侍郎府聯姻的權貴子弟。
除去性情什麼的皆還有待了解之外,實則真真是門當戶對珠聯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