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淮眼珠似要瞪出眶:“要我退婚,除非我死!”
“那就很可惜了。”燕王平靜地望著他,“既不肯放棄她,那就只好去打贏這場仗。”
蕭淮一掌拍在桌案上,九成新的花梨木書案頓時被拍崩了一個角。
“沒有人的成功是白來的,我是如此,你也一樣。”
燕王看看早已被拍得快快散架的桌子,索性將那崩掉的角掰下來,看了看之後將它棄了。
然後一面負手往後殿去,一面道:“這桌子是整張棵樹造的,值兩千五百兩,加上剛才踩壞的凳子五百兩,一共三千兩,回頭記得把錢送過來。”
止容殿裡,賀蘭諄正在陪著韓凝。
“世子位高權重,王爺又只有這一個兒子,未免寵出幾分驕氣,韓姑娘可莫要往心裡去。”
他打量著她補過的妝容下仍顯紅腫的眼眶,淡淡地作了個請勢讓她喝茶,一面又將侍官送來的幾樣紫檀木匣子裝著的首飾推過去。
“王爺對姑娘的心意很瞭解,也很敬重姑娘的為人。王爺的一點心意,還請姑娘收下。”
韓凝是識貨的,往這幾隻盒子一掃,隨即推辭:“這使不得,世子雖則無禮,但先生解釋了便就過去了,韓凝若收了這禮,豈非越發說不清?”
賀蘭諄揚唇:“王爺的意思,姑娘最好還是不要拂逆。”
她凝眉想了想,這才應了下來。
兩刻鐘後韓凝出府。
韓家這邊韓頓正在看韓敘的功課,聽到下人說韓凝來了,他隨即讓人把敘哥兒領了下去。
“怎麼樣?”韓頓著人去守著門廊。
韓凝抿著唇,悶聲道:“果然如大哥所料,蕭淮趕在我還在承運殿的時候回來了。”
接著她把去況詳細說畢,然後道:“但我卻摸不透燕王的心思,按我初進去的感覺,他應該是壓根就沒有考慮過史大人的建議,而後我把話說完之後,他也的確說不會答應議婚。
“但之後他卻又著侍官送來這些首飾給我,還說,還說我受委屈了,這卻令我看不透他究竟什麼意思來。
“他們父子倆後來還在殿裡說了會話,也許,可能真的跟蕭淮激怒了他有關。”
史棣尋燕王提及議婚之事,當然是韓頓授意的。
之所以借他的口去提,而不說是韓家提出的,不過是給到時維護她閨譽留個餘地。
畢竟萬一沒成,那麼到時候也可以說成是史棣亂點鴛鴦譜,是他自己的意思,跟韓家無干。
而之所以選在乾清宮說,當然也是有多方考慮。
燕王得了這訊息,而後接連幾日沒上衙,多半是猜到了因由,而他這般避忌,燕王府必然會有人前去海寧送信給蕭淮。
果不其然,昨夜裡韓頓就收到了蕭淮已經在急趕回京的路上,到今早已經只距京百餘里。
於是他再故意放點訊息給蕭淮的人,讓他知道韓凝入了王府的訊息,他必然會直撲過去。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包括蕭淮對韓凝的敵意與對燕王的怒氣。
但她仍然對與燕王的那番周旋而膽顫心驚,事實上她從來沒有見過燕王生氣,更多的時候他都會露出漫不經心的微笑,對待所有在他面前出現的人。
那個人渾身上下找不出半點破綻,一雙眼掃過來,像是能把你從頭到尾看個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