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兩手撫著膝蓋,五指捲了又伸,伸了又卷。
沈羲望著韓頓,韓頓陰寒的臉在看殿外,微眯的兩眼讓人看不出深淺。
“啟稟太后,皇上!”
這個時候,沈若浦領著沈崇光兄弟跪了下來:“老臣忠心耿耿,對朝廷從無二念,今日一世清名險些毀於賊人之手,還請太后娘娘與皇上體恤!”
蕭淮目光轉向上方,一字一句道:“文遠諍與左清輝狼狽為奸合謀殺害三條人命,並且誣告同僚其心可誅!
“沈家有救駕之功,卻平白無故遭人陷害!倘這二人不死,實難令臣等心服!難令忠於朝廷的忠臣賢臣心服,更難以令天下百姓們心服!”
簾後鄭太后望著地下站的這一片,半晌道:“傳旨!左清輝罪無可赦,秋後行刑,其家人發配嶺南。至於文遠諍,到底於朝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留他一命,革職查辦吧!”
“文遠諍功難抵過,必須死!”蕭淮道,“皇上還未親政,太后可不要開了這個姑息佞臣的先例!”
鄭太后臉色明顯沉下。
蕭淮昂首立在殿中望著她,從頭到腳沒一點退縮的樣子。
六科給事中跳出來指著他:“蕭淮你敢威懾太后!”
蕭淮向他走了兩步,冷笑道:“都察院不是說我們是憑蠻力上位的麼?
“既然你們憑墨水上位,我們憑蠻力上位,可見是對等的,那我這麼做有什麼問題?
“我蕭淮什麼都不強,就是蠻力強!”
對方再無二話,縮著脖子退進了人群。
大殿裡開始進入死寂。
除去蕭淮行動時帶起的衣袂聲,以及偶爾傳來的燕王剝核桃的畢剝聲,其餘再無聲音。
鄭太后靜默片刻,長吸氣道:“賜死文遠諍,秋後決。沈愛卿一家受委屈了!
“韓縉言語有失,著罰俸三月!
“我大周將士的功績不容任何人玷汙,世子說的對,沒有他們的犧牲,便沒有我們如今的太平!
“大家應該時刻謹記先帝的遺訓,謹守本份輔佐皇上,使得我們大周江山萬年昌盛才是!”
百官們跪下山呼。
“退朝!”
鄭太后站起身,從簾後出了大殿。
沈若浦長舒一口氣自地上站起來,看了眼被押出去的文遠諍與左清輝,隨即與沈崇光兄弟出了殿門。
門外已有薄薄日影。積雪下的宮城看上去像是幻化出來的景象。
十三年的大周仕途,他約摸自今日才觸到了漩渦。
沈家日後必不能再如從前般明哲保身則已,人在浪中,你不走,浪也會推著你往前走。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事情到底是因你而起,你自己好好想想,往後三房要怎麼辦?”他在階下回頭望著沈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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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沒見,感覺你們好像很想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