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姨娘又說道:“因為自打燕王他們進京時起,他的身邊就沒有妻妾。王妃之位虛懸至今,誰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大夥都知道燕王府只有燕王父子,以及燕王身邊的心腹屬臣們,再就頂多是宮女與歌舞姬什麼的了。”
沈羲心下震驚,燕王打從進京時候身邊就無妻妾,難怪滿京師的人從來沒提過燕王妃這個人!
可從蕭淮與燕王十分相似的容貌來看,他們定然是親父子無疑。蕭淮又說他母親已逝,這麼說來她是在燕王進京之前就已經過世了。
十二年前蕭淮頂多也就十來歲吧,那麼早就失去母親了?
她心裡亂糟糟地把這些事過了一輪,很快又落回正事上。
“那麼,關於世子生母的事情,京師有人知道麼?”
“應該知道的不多。”裴姨娘道,“反正燕王從來沒有提起過,不過當年跟燕王一起打江山的那批老臣必然知道。”
是的,打江山的老臣定然知道!
那韓頓混跡在權貴圈中,又怎麼可能會不去打聽這些?
既然打聽到了,那麼溫嬋就必然也會知道蕭淮要去滄州祭母的事情。
從蕭淮對母親的惦記來看,他定然是年年有去。
而她如果是溫嬋,在感受到威脅的時候選擇一個對方靠山不在的時候下手簡直再正確不過!
所以,溫嬋這段日子的平靜也就有了解釋,她算準蕭淮定然會去滄州幾日,而她還沒有辦法不讓他去,於是她能夠安下心來等待。
而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佈署,她應該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吧?
那這個道士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
總不會是真用來把她當鬼捉?
她忽然就有些摸不清楚溫嬋的路數。
如果她是溫嬋,她當然會挑準對方的軟肋下手。
可她的軟肋是蕭淮,是沈家人,最多,也就是日前遇見賀蘭諄之後心底升起的莫名隱憂。
可是蕭淮她們動不了,沈家人她們動起來動靜太大,而且還不保險。
至於賀蘭諄,她仍然覺得他不會被溫嬋利用起來對付她……至少在這種事情上不會明目張膽地被利用。
畢竟她也是王府未來的女主人不是嗎?
那除此之外,她還能有什麼軟肋在她手上呢?
因為一個道士,她居然已摸不透她的想法。
“這幾日我就不出府了,戚九可以去盯盯韓家。柳絮那裡可以先放放,等世子回來再說。”她說道。
既然沒辦法攻,就只能想辦法守了。
蕭淮出門至多不過十來日,這十來日裡她橫豎不出府門,姓溫的難道還能拿她有辦法?
慫就慫吧,慫也好過讓蕭淮回來收拾爛攤子。
下晌蕭淮出了南城門,韓述華就踩著一地落葉穿過天井找到了溫嬋。
“果然母親訊息不假,蕭淮午時過後就已經帶領親隨出城了!”
韓述華話語裡微顯激動,說不上是興奮還是害怕。或許都有。畢竟能夠就此把沈羲給結果了便算是徹底出了口惡氣。
但是這事情保不保險她也沒有做過,也沒有十足把握。
“姣姐兒呢?”溫嬋收回剪菊的手,問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