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淮睨他:“有什麼破綻?”
蘇言凝眉,搖頭道:“此人嫖賭不沾,而且也不喜應酬。除去熟人飯局,他幾乎不參加。
“至今沒聽說過有什麼明顯的破綻在外,倘若來軟的,著實難以下手。”
而燕王在朝,他們也不能不顧後果地去撩當朝首輔的叔父。
在接連與韓家交過幾回手之後,明顯他們眼下應該收斂收斂了。
蕭淮啜了口茶含了半晌,說道:“一個人總有慾望,何況他還是個有權有勢的正常人,先盯著看看。”
蘇言會意。
正要下去,侍衛就把挎著包袱的沈羲引進來了。
蕭淮目光落在她身上,再也不能移開。
滿屋子人知趣地退盡,包括跟著過來的珍珠。
蕭淮隨手拿起面前輿圖,清著嗓子,慢吞吞說道:“怎麼才來?”
沈羲坐下:“世子來很久了?”
她望著他身上打扮,他今日沒穿蟒袍,一身青色錦衣,也沒束龍冠,只拿了只簡單的金冠束著。
看著親近了不少,不過那股氣勢還在,舉手投足間隱隱生威,尋常望見,真是難以逼視。
而面前一杯茶,早已經見底了。
“我也才來。”蕭淮咳嗽。說完輕睨她,真是明知故問。
沈羲抿唇輕笑,將案上的東西挪挪開,然後將包袱開啟:“衣裳我帶過來了,還帶了幾盒香。”
蕭淮聞到熟悉而純淨的沉水香味,垂眼看去,便見衣服已整整齊齊疊在裡頭。而旁邊還躺著幾隻盒子。
拿起來開啟,那香淡勻而怡人,與昔日宋姣手上掛著的香味道竟是絲毫不差的。
想起她當初巴巴跑到王府來壞他的婚事,他心裡泛蜜,嘴角也不由揚起來。
“笑什麼?”沈羲問。
“沒什麼。”他拿出兩顆香放進腰上荷包,面無表情說道。
沈羲雖然猜不透他心裡小九九,但也從他眼裡看出來一絲得意,隨即也睨了眼他。
蕭淮細看她的眉眼。“為什麼眼圈是青的?”
她雖然施了層脂粉,頰上粉嫩如脂,但也經不住他這用了心的細看,眼圈下一片淡青色,往日朝氣蓬勃的她,此刻看起來有些憔悴。
“你這兩日有心事。”
那天他就看出來了,她回來跟他認錯的時候簡直有些忍辱負重。
沈羲下意識捂了捂臉頰。
她確實有滿腹心事,不過不值一提。
她說道:“一些瑣事而已,能解決。”
蕭淮望著她,沒說話。轉眼看著包袱,又拿起那衣裳來:“你還洗了?”
沈羲抱著胳膊側伏在案上,皺著鼻子笑道:“不洗怎麼辦?擱著也好臭的。”
“說誰臭呢?”
他忍不住去捏她的鼻子。
手指剛觸到她臉上,他便已有些移不開。
再看她,臉上也正漸漸飛出紅霞,半垂的眼簾在瞼下拉出兩排長長陰影。
他一顆心柔成了春水,手背在她臉側輕拍了拍,然後淡淡把手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