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回府後,不知道因為沈崇信夫婦的死犯過多少次渾了!
回想起她前幾次的犯事,他不知不覺將臉色冷下,望向沈羲:“你跟你姐姐動手也不是頭一回了,叫我如何信你?反倒是歆姐兒這邊,不少人瞧見她去梨香院瞧你,結果氣得從你屋裡衝出來,這你又怎麼解釋!”
沈羲掃眼望著沈歆。
沈歆放了絹子,嘆了口氣站起來:“祖父,不如算了——”
“你坐回去!”沈若浦駁回她,目光又瞪向沈羲。
沈歆像不得已,後退了兩步,眉眼唇角卻俱是得意。
她幼時在吳氏跟前教養,是吳氏的心頭肉,吳氏死後沈崇義孝滿起復,她與黃氏便隨之去了外任,在外的日子雖然無拘束了點,但府裡誰又知道呢?黃氏慣著她,沈祟信又凡事聽黃氏的,自然是她想怎樣,就怎樣。
反倒是她沈羲什麼德性,府裡誰不清楚?回來大半個月,就連連闖禍,沈若浦若是不信她,又怎麼可能會把她叫過來?她總歸得叫她吃點苦頭,才算曉得她的厲害。
只要沈若浦再次發話把她罰去佛堂,她到時隨便想個辦法,從裴姨娘手上把瓷枕逼出來便就是了。
要對付這傻子,還真用不著費什麼精神!
沈羲望著地下,沒有說話。
沈歆有備而來,光是爭論也沒有什麼用,原主之前的狂躁,使她眼下做什麼都缺少說服力。
何況沈若浦認定她打人,對她只有不耐煩,哪裡會真的去尋什麼證人替她證清白?
就是尋了,府裡除了梨香院的人,又有誰會冒著得罪長房的風險來幫她?
“你怎麼不說話?莫非是無話可說?”
沈若浦指節敲著桌子,比之前更冷峻了,如果仔細聽,還能察覺出些微的慍怒來。
沈羲略凝神,回道:“祖父明察秋毫,孫女不敢自作聰明愚弄祖父,是非真假,老天爺都看在眼裡。如今既是大姐姐的婢女告到這裡,那麼總歸是我不對的。不管什麼懲罰,我照收便是,只不過我卻有一事相求,還望祖父無論如何允准我。”
“什麼事!”
沈若浦見她不承認,只當她那股子橫勁又上來,語氣不由越發凜冽起來。
“我只求祖父給我一刻鐘的時間,容我先回去把我那蓮田圖瓷枕給砸了。”
沈羲抬頭望著上方,神情自若。
她倒不是真心要砸瓷枕,只是她不提到這兒,沈若浦又怎會知道沈歆對她幹過些什麼?
瓷枕是二房的東西,沈歆憑什麼上門去逼去搶?一個堂堂侍郎連孫女“打人”都容忍不了,還能忍得了長房公然跑到二房去奪遺物?
無論是沈若浦的追究,還是瓷枕的存亡,沈歆都擔不起這後果!
她能不在乎沈羲當真抱著瓷枕跟她們鬧個魚死網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