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小院裡一位美婦人端坐在木桌旁,臉露薄怒之色。她身前是老者晏白負手而立。
晏白聲音蒼老道:“華妹,這一次聖地開啟,你絕對不能去。”
“為什麼不能去?晏白,你的手也伸得太長了吧?我戰閣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藥閣來指手畫腳。”
“晏華!”晏白氣道:“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
晏華緊蹙雙眉,她和晏白吵鬧了這麼多年,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晏白動真怒。
晏華的語氣反而緩下來,“晏白,你不要忘了我們神藥閣是怎麼來的?”
晏白嘆道:“老祖宗能從聖地中得一根神藥之須,那只是偶然。我們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你怎麼知道就沒有機會?晏白,這麼多年來,你我為此事吵過多少次了?自我的修為踏入天人境後,你便一直阻止我進入神泉聖地。今天你便把話說明白,究竟為什麼?”
晏白聲音沙啞,愈顯蒼老,他一字一頓道:“因為我不想最愛的人死在裡面!”
兩人就此陷入沉默。
片刻後,晏白接著道:“陸地神仙是進入核心區域的最低門檻。其中的兇險可想而知。當年我們祖師爺在核心區域得到一根神藥之須靠的全是運氣。可運氣不會總落在我們神藥閣。你不是晏歌祖師爺。我不想你用命去拼那造化。”
晏華的眼中泛紅。她伸手拉住晏白蒼老幹枯的手掌柔聲道。“白哥。可你也知道,我們神藥之須的藥性就要耗盡。沒有神藥,你我都很難踏出那一步。”
晏白如何能不知道晏華的想法。神藥閣弟子的修為是靠神藥的藥性快速提升起來的,如果沒有神藥繼續維持下去,他和晏華都無法度過仙劫,成為真正的仙人。
“我寧願我們都停留在天人境界,也不想你在聖地中丟了性命。難道你忘了你的師尊是怎麼隕落的?”
“那你的師尊又是怎樣隕落的?”
當初,晏華的師尊便是在天人境界闖入聖地核心區域,最終永遠留在了那裡。而晏白的師尊卻是用一生的時間煉製仙丹,最終壽元耗盡。
“白哥,到了你我這個境界,求道成仙已是我們的唯一所求,不拼一次,你甘心嗎?”
晏白眼中的暮色更濃。他幾次欲言又止,終是說道:“外界的玉清白頭仙翁能煉出仙丹,我們有神藥之須輔助一定也能成功。”
晏華道:“在鬼界煉製仙丹談何容易?白哥,你也不要自欺欺人了。奪天地造化之靈草。豈會生長在這樣的不毛之地?”
晏白頓時語塞。
時間彷彿停滯。兩人就這麼一直沉默著。良久晏白長嘆一聲:“哎,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晏華聽出晏白還有言外之意。
只見晏白拿出一枚玉箋遞到晏華身前,“看看吧,這是晏圖那小子對我說的話。”
晏華接過玉箋靈識探入。她的臉色越來越沉。
“滅世之劫?天選七星?外界竟然有此等大事發生。難道說,那所謂的大劫會波及我鬼界不成?”
隨後晏華又自語道:“晏圖那小子絕不會無的放矢。如此說來,這次神泉之地開啟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啊。”
晏圖道:“我知道這件事早晚也瞞不住你。且看這些天鬼界能掀起什麼風浪吧。”
“白哥,你的意思是?”
“若此事為真,我還能攔得住你嗎?大亂之局也許是一次機會。我與你一同入神泉就是。”
唐婉馨再次來到那棵枯木前參拜。當然此地才是真正的神藥閣聖地,不是當初的空間對映之地可比的。枯木上的幾片葉子散發著濃郁至極的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