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原以為,攀上他就意味著富貴一生的。可現在,別說富貴,連性命也在風雨飄搖當中。
想著想著,弗兒又恨了起來。如果不是馮宛處處與她為難,她又何至於此?
發了一會呆後,弗兒終於提步,她慢慢走到十五殿***前,低頭福了福,喚道:“殿下,你把妾叫來是?”
十五殿下沒有看向她,他仰頭看著穹形殿頂,好一會才開口道:“弗姬,給衛子揚佈局的人,是馮夫人吧。”
他語氣平緩,清雅,彷彿只是在告訴她一個事實。
“馮夫人”三個字一入耳,弗兒便僵了僵,她咬牙切齒了一會,才低聲回道:“妾,已知悉了。”
十五殿下點了點頭,他慢慢說道:“你和趙俊,總是說對她十分了解。”他慢慢一笑,聲音有點冷,“可是你們看到的她,並不是真正的她。”
這話有點心灰意冷。弗兒一聽,急急說道:“可是殿下……”
不等她說完,十五殿下輕輕一揮手打斷了她的話,他繼續說道:“那個婦人的才智,不是你們能及的。你們無法看清她,也是人之常情。”他轉過頭,喃喃說道:“便是孤,何嘗不是輕視了她,致使一步錯,步步錯。”
那樣的婦人,早就該殺了!她如果不在,他們早就控制了衛子揚,陳國,也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面。
聽到十五殿下的語氣中,對馮宛如此看重,弗兒的臉上露出一抹妒恨來。
這時,十五殿下輕聲道:“弗姬,到孤身邊來。”
“啊?是,是。”
弗兒來到十五殿***側後,十五殿下微微側頭,對她低聲交待起來。
……
幾乎是突然間,陳國的各大城池中,出現了一篇檄文,那檄文上列出了當今陛下,曾經的五殿下的十大罪狀。其中第一條便是陷害忠良,第二條是為了個人私慾,羞辱功臣。
檄文寫得十分精彩,讀起來振聾發聵,種種冤枉,種種恨苦,盡在其中。
這檄文的後面,落著一個名字:衛子揚!
在檄文神奇的出現在各大城池時,出現在都城各處時。衛子揚的人馬,終於現身了。
不過與陳國人以往期待的不同的是,他是帶著恨而來,他是來複仇的。
本來,陳國人識字的不多,便是有識字的,懂得欣賞這篇檄文的人也沒有幾個。可是,馮宛還是寫下了它。
沒辦法,如果不這樣做,她總覺得名不正言不順。
事實也與她想的差不多,陳國的百姓們,對於衛子揚趁火打劫的行為,在見到這篇檄文後,已無法憤怒起來。
——十條響噹噹的理由,每條理由上都含著血淚和控訴。這明罷是皇帝不仁,逼迫著衛將軍走上這一步。
開始還有傳言說,衛子揚與北鮮卑的軍馬合在一起在進攻陳國。結果,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已兵臨城下。
七八千盔甲精良的親衛,整齊排開,堂堂正正地出現在都城外。
他們鴉雀無聲地站在那裡,既沒有趁著城門大開時,突然殺入都城,也沒有與什麼人裡應外合,賺開城門直殺皇宮。
便這麼整齊劃一地站在城外,一襲黑甲的衛子揚緩緩策馬上前,他來到城門下,望著城牆上,一個個像老鼠般害怕又鬼崇的城門吏,沉著聲音,中氣十足地喝道:“請轉告你們陛下和十五殿下,我衛子揚回來了。告訴他們,若是還顧及陳國的父老鄉親,不願意讓他們葬身於馬蹄之下,還請開啟城門,獻出皇宮。我自會留他們家小的性命,讓他們後半生衣食無憂。也會讓都城中的這些權貴,依然保有昔日榮華,更會讓都城的百姓,不再受兵災之苦。”
當他說到“讓都城中的這些權貴,依然保有昔日榮華”時,城中喧囂聲四起,議論聲大作。
衛子揚見狀,暗中想道:幸好阿宛提醒了我。
當下,他昂起頭,右手一伸,喝道:“拿刀劍來。”
“是。”
一個親衛遞上來一柄刀和一把劍。
衛子揚右手持劍,左手持刀,聲音一提,朗聲叫道:“衛某所言,不敢有半字虛言。若有違背,有如此刀!”
聲音一落,他刀劍相砍。只聽得“滋——”的一聲,左手那刀一分為二,跌落黃土中。
這時刻,地牆上探出來的人頭更多了。在一雙又一雙的目光中,衛子揚把那劍信手丟出,冷冷一笑,又喝道:“如果姓陳的兄弟,捨不得自家的榮華,衛某倒想看看,如今的情形下,他們能夠撐得住幾天!哼,到了那時,以北鮮卑的手段,只怕這都城中,雞犬難留,煌煌華宇,盡葬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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