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折騰到了半晚,衛子揚累極,自己躺在她旁邊睡著了,她也依然好夢正酣。
衛子揚不知道,曾有無數個日夜,馮宛一夜一夜無法入睡,一夜一夜在噩夢中反覆驚醒。
她等這一刻,等得太久太久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馮宛才慢慢醒來。
她伸了一個懶腰,披著長髮踏上木履,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走向窗臺。
好一會,馮宛命令道:“我要洗漱。”
“是。”
在婢女們地服侍下,馮宛洗漱梳妝著,她似乎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並沒有睡在原來的房間,這身邊圍繞的婢僕,也不是她慣用的婢僕。
一臉清爽後,馮宛走出了房間,來到院落裡。
衛子揚的院落中,男人遠遠多於女人,她剛一站出,那些男僕便連忙收回視線,低下頭老實地幹著活。
馮宛微笑地望著他們,似乎直到現在,還沒有發現自己置身何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婢女低細的聲音傳來,“馮氏阿宛,將軍問你,一切順意否?”
馮宛回過頭來。
她含笑對上那婢女,點頭道:“多謝將軍,我很好。”
說罷,她又回過頭,有滋有味地欣賞著滿院春光。
那婢女呆了呆,向馮宛看了一陣後,向後退去。
好一會,她又來到了馮宛身後,問道:“將軍還問,阿宛睡在他的塌上,與睡在自己的塌上,可有區別?”
婢女老老實實地說出這句話後,便低下了頭。
不止是她,所有婢僕都低下了頭,屏住了呼吸。
騰地一下,馮宛的臉紅了紅,恨恨地想道:那小子,他是故意的!
她自是一醒來便發現這是衛子揚的寢房,可她正是放鬆時,又下定了決心跟隨他,便讓自己不在意。
可惡的衛子揚,卻故意一問再問,偏要讓她不自在!
臊著臉,馮宛咬了咬牙,極力壓下羞惱,也一臉老實地回道:“你去稟過將軍,將軍的塌上又香又軟,與我的塌上並無區別。”
“是。”
婢女一走,馮宛便數起數來。
果然,不到一刻鐘,一陣旋風般的腳步聲傳來。
那人剛剛靠近,猛然把她的手臂一扯,怒道:“醜女人,你敢把我比作女人?”正是衛子揚的聲音。
馮宛連忙抬頭,對上一臉羞惱的他,她眨了眨眼,天真而純善地說道:“將軍頂天立地,取人頭顱於呼吸間,怎地會是女人?”
她的聲音清脆而溫柔,表情又實在誠懇。衛子揚怒火頓時大消。他哼了哼,磨著牙瞪著似在忍笑的馮宛,不滿地說道:“你,你明明……”頓了頓,他哼道:“醜女人恁地狡猾!”
見他還在惱怒,馮宛眯起大眼一笑,她伸手挽著他的臂彎,溫柔的,細聲細氣地嗔道:“還不是你,故意問出那話來讓我不自在。我這也是有仇報仇。”
她這嬌嗔的模樣,衛子揚可不曾見過。以往,無數個女人在他面前顯露出這副面孔,他一直只覺得厭煩,可情人眼裡出西施,馮宛這麼一做,他卻是心情愉悅,惱意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