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風流
幾乎是弗兒一回答完,四野便是一靜。緊接著,她壓低的聲音傳來,“夫人,可是要入廁?”這一次,她的聲音強行加上了沙啞,似乎剛剛睡醒一般。
馮宛笑了笑。
她轉過頭來,目光晶亮地看著衛子揚,低低說道:“衛將軍,你先回去。”
衛子揚定定地看著她,他低聲說道:“那婢女?”
馮宛回道:“她雖是我的貼身婢女,卻不忠於我。”對上衛子揚微眯的鳳眼,她把他推了推,低聲求道:“你先回去。”
她這話,已經向衛子揚說明了,外面的弗兒是在監視他們,甚至,她已聽到了房中的異常。
衛子揚定定地看著馮宛,看著看著,他的薄唇微微嘟起,咒道:“真想打殺了。”不過一個小小的婢女,馮宛做為主母,真要打殺她,也只是順手的事,用不著他來動手。當下,衛子氣扁了扁嘴,從她的身上怏怏爬起。
他站在塌旁,低著望著仰臉看著自己,秀髮披垂,雙眸如星的馮宛。看著看著,他突然低下頭,在她的頸上就是一咬。馮宛吃痛不住叫出聲時,他低低的嘟囔道:“狡猾的醜女人”他哪裡不知道,馮宛是故意叫破弗兒的她總是這樣,總在要緊的時候把他推開
想到這裡,他嘴一張,又咬了一口,這一口有點重,他都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就在衛子揚連忙住嘴時,一雙手臂如蛇一樣鎖住了他的頸,然後,他的左耳被一溫熱的物事含住,那般暖暖的,靡靡的氣息撲耳而來,令得衛子揚一陣歡喜。,突然的,一陣劇痛襲來
卻是馮宛嘴一張,狠狠咬住了他的耳垂。
耳垂劇痛,吹入耳中的氣息卻是溫暖的,便是那鎖著他頸的手,也是溫熱的,衛子揚只覺得自己的心也火熱起來。當下,他把耳朵朝她的唇繼續湊去,歡喜地說道:“再咬一會兒”
五個字一出,無力感再次向馮宛侵襲而來。她本不是任性的人,實在氣不過他,這才狠下心來咬一口,本想借此半陰半陰的警告一句,讓他下次注意些分寸。哪裡知道,她什麼也來不及說,便聽到了他滿含歡喜的這句話?
感覺到含著耳垂的小嘴鬆開來,衛子握轉過頭,他對上雙頰火紅,因氣惱,因無力,也因羞臊而雙眼亮晶晶的馮宛。當下。他鳳眼微眯,揚著唇低低笑了起來,“阿宛,滋味甚好”
騰地一下,馮宛的臉更是紅得要滴出血了。
衛子揚見狀,忍著嗓子低低一笑,他定定地看著她,身子平平掠出,轉眼間,他便翻出了視窗。馮宛連忙撲上前,準備關上窗戶時,卻看到前方五步處的大樹梢上,站著衛子揚隨風晃盪的身影。月色下,他修長的身影飄渺如風,看不清五官的面容上雙眸如星,正笑得燦爛。見馮宛看向自己,他朝她露出雪白的牙齒,指了指自己的耳垂,沙啞地說道:“阿宛,你可要記得,你今日咬了我,輕薄了我,以後可不許不承認”
對上呆若木雞的馮宛,他鳳眼眯成了一線,身子向後一個優美的倒空翻,轉眼便消失在圍牆外。
馮宛把窗戶關上。
她坐在塌前,直到臉頰不再火燙,直到整個人都平靜下來了,才徐徐喚道:“弗兒,進來一下。”
她的聲音平靜而淡然,似乎完全認定了,這會兒弗兒肯定不敢睡,肯定在等著她的傳喚。
門外,弗兒咬著唇,大袖下,她的雙手絞了又松,鬆了又絞。最終,她臉上露出一抹堅毅的神色,步入了被馮宛開啟的房門。
月色下,她的夫人正靜靜地站在紗窗旁,揹著月光的臉上,一雙眼睛幽靜幽靜地盯著她。
每每對上這樣的,彷彿世事一切洞明的夫人,弗兒的心便懸得緊。不知不覺中,她低下了頭,袖底的雙手,卻絞得更緊了。
弗兒來到了馮宛面前。
不等她開口,馮宛溫柔的聲音傳來,“坐吧。”
弗兒低聲道:“夫人,弗兒不敢。”
“無妨的,坐下吧。”她的聲音,依然是那麼溫婉祥和,讓人聽了,不由自主地感覺到靜謐。
退後一步,弗兒側著臀在塌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