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風流
來到馮宛的身後,衛子揚清脆微靡的聲音傳來,“阿宛?”他吐出的溫熱氣息,都撲到她的頸子了。
馮宛背心冷汗涔涔而下。
身後這個少年,他有囂張的天性,也有囂張的本錢,可她沒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他這般年少輕狂,只怕想不到她的諸多無奈。
因此,感覺到身後之人的體溫暖暖襲來,簡直就要暈厥過去的馮宛。牙一咬,迅速地轉過身來。
她這一轉身十足突然,不但突然而且倉促。衛子揚正要說話,見狀定神望來。
馮宛面對著他。
此刻晨光正好,一襲淺紅朝服的衛子揚,美到極致的臉上彷彿在發光。他那雙流光溢彩,如血色寶石一樣的鳳眼,斜長斜長的,微睨的,含笑地望著她。
這笑容有著讓人溫暖的華燦。
對上這樣的衛子揚,馮宛那萬般的無奈,僵硬的笑容,都消失了。她不由自主地展顏一笑。
就在少年彎眸回以一笑時,馮宛終於記起這是什麼地方,於是她說道:“衛將軍,皇后召我呢。”她雙眼水汪汪地看著他,低低說道:“那個……”不等她提到木刀的事,二十步開外,趙俊的聲音傳來,“宛娘”
他的聲音是從牙縫中迸出來的,“不是皇后有召嗎?”也不等馮宛回答,趙俊盯向了衛子揚。
對上這個俊美得灼眼,神采飛揚的美少年,趙俊剛剛溢位咽喉的冷言冷語給縮了回去——現在還不行,現在他還沒有得到重用,還不到踩踐這個孌童的時候
狠狠一吞嚥,趙俊瞪向馮宛,厭倦的,極不耐煩地喝道:“還站著幹什麼?快走啊”
馮宛應道:“是。”她低下頭,也不看向衛子揚,便這麼一福,“衛將軍,阿宛告退了。”
她向後退去。
這時,一隻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便這般錮制住馮宛,衛子揚漫不經心地瞟了趙俊一眼,轉向馮宛說道:“到一邊說說話。”
一邊說,他已一邊拖著馮宛,朝廣場中心走去。
為了跟上他的步伐,馮宛只得小跑著,見四個雖有不少人看著這裡,因隔得遠,也不必擔心她們聽得到。馮宛連忙壓低聲音說道:“衛將軍,我還是一個婦人”
衛子揚腳步一頓,回過頭來。
他看向馮宛時,總有點不自覺地盯向她的頸項以下,而且眼神過於專注。迎上少年的目光,馮宛不由想到那晚的情景,一時又羞又臊又惱,她咬著唇說道:“我,我是一個有夫之婦。前陣子你光是說了那麼一句話,那些女郎便天天來找我。”
衛子揚歪著頭。見到她眼中淚光閃動,他鳳眼微眯,忍笑說道:“你氣了?”
馮宛哼了一聲。
這時,衛子揚咧著白牙說道:“我喜歡你生氣。”他的聲音憨厚,馮宛敢以性命擔保,他這句話完全出自內心。
見馮宛的臉色由紅變青,衛子揚愉快地咧嘴一笑。他問道:“那木刀你收到了?”
見馮宛點頭,他壓著嗓子道:“那窗子,你真釘死了?”垂著眸,他的聲音有點沉,“我明明警告了你,你還置若罔聞?”危險地眯著雙眼,他笑容轉冷,“醜女人,你膽子很大啊”
天啊,這種大庭廣眾當中,他怎麼能大賴賴地說起窗戶的事?
馮宛的臉紅得要滴出血來。
感覺到四周盯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多,她咬著唇老老實實地說道:“沒有。”她氣苦地說道:“我只是那麼一說。”
聽到她說沒有,衛子揚大為滿意,他點頭道:“算你識相。”哼了哼,對上馮宛畏畏縮縮的樣子,他不滿地說道:“你到底怕什麼?我該說的都說了,你真到了我府中,那些女人也絕不敢動你。哼,借她們也沒有這個膽”
說到這裡,衛子揚聲音一沉,極為不悅地說道:“你四處跟人說,你是我的姐姐。”一提這件事,他的眉頭便是一豎,聲音也沉冷得很,重重一哼,衛子揚極為不善地說道:“在這地方找你,便是想警告你,以後,不許再跟任何人說,你我是姐弟。”
他呸了一聲,道:“叫我弟弟,醜女人,你比我大多少?你這樣叫著,惡不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