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固心中苦笑暗道,‘哪敢認功?要是出了紕漏,他這個內府總管不被兩位夫人記恨一輩子,就已經是主母仁德了……’
於是這邊擠出笑臉謝恩,便一溜煙奉命忙活去了。
韓紹見狀,這才重新大搖大擺地往東西兩苑,其中一處去了。
……
西苑在左,東苑在右。
好在時至如今,左右尊卑已經成了一筆糊塗賬。
比如‘左遷’‘無出其右’,都在說以右為尊。
可偏偏在官職上,左又大過右。
而這倒是方便了韓某人和稀泥。
否則單單這一個左右居所如何分配,就足以讓韓紹頭疼上一陣子。
此刻,整個西苑燈火通明,處處可見喜慶之色。
寢臥之中更是如此。
紅燭火光搖曳,就連四處點綴的明珠也被罩上了一層紅色紗綢。
隨同陪嫁的女侍,大多是從小就伺候著公孫辛夷一起長大的,在謹守規矩的同時,難免也多了幾分隨意。
聽著外間前庭的喧鬧動靜,再看了一眼時辰,有女侍忍不住這話嘀咕一聲。
“也不知主君今晚會先來哪邊……”
話音未半,便被另一名女侍喝止。
“閉嘴!”
說著,小心翼翼瞥了一眼端坐在床笫邊的自家娘子,心中嘆息一聲。
她們那位未來主君什麼都好,姿容儀表、修為才情,還是一身功績,皆可稱之無缺無雙。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多了那礙眼的東苑,平白讓她家娘子蒙受了諸般委屈。
說替自家娘子感到不值,倒也不至於。
可她們還是多少有些替自家娘子感到惋惜。
畢竟就算是同為女子,公孫辛夷在她們眼中也是耀眼奪目、驚才絕豔。
她這樣的女子本就居於雲端,獨享一切尊榮,又豈能淪落到與旁人分享?
想到這裡,其中一名女侍忍不住勸慰道。
“娘子,這會兒主君未至,倒是可以放鬆著些。”
自打入了這洞房寢臥,公孫辛夷便一直保持著一板一眼的儀態,就連手中的卻扇也未曾放下,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一般。
或許她自己還不覺得有什麼,可與她一同長大的女侍卻是有些心疼。
公孫辛夷聞言,終於有了動作。
緩緩搖了搖頭,便道。
“不用,只是安坐而已,又算不得勞苦。”
女子這一生,今日算得上是最重要、也是最神聖的一遭。
她只想盡全力讓自己表現得最好,讓自己不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