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暗中觀摩那一戰的太乙天君,事後不無唏噓地感慨道。
憑心而論,黃天三老張氏三兄弟得天地人三才,又有黃天道和八州氣運加身,確實遠超大多數太乙天君,令人生怖。
可就是這樣可怕的實力,姓韓的那廝竟能以合道天人的修為,與之戰得有來有回,不落下風。
這等可怕的天資,著實讓人心驚。
要是他日後能夠證道太乙,問鼎這人間絕巔,實力又該如何可怕,簡直是難以想象。
只可惜這等假設也只能是假設罷了。
天譴加身、劫氣縈繞,不死已經是萬幸,又何談更進一步?
意識到這一點,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則暗自惋惜。
“哎,他這是想趁著如今劫氣還能壓制,替姬太康多爭取一些籌碼啊!”
“他姬太康何其有幸,得遇此等孤臣、忠良?”
他們在替韓紹感到不值,嘲笑他的愚忠。
卻又不得不佩服韓紹的忠直。
有些人甚至隱隱猜測,或許此子的誕生,可能是大雍兩千餘載累世氣運的最後一次反撲與掙扎。
這才突然降此天賦妖孽之忠勇良臣,想要妄圖挽此狂瀾於既倒,扶此大廈之將傾。
只可惜大勢如此,大雍的命數已經註定。
天要他姬氏亡,也是天要斬此當世驕子!
……
太康六十一年,十月中。
就在鎮遼軍手握廣陽一戰的大勝之勢,再次南下勢如破竹之際,變故突生。
十月十三。
一直沒有參與這場戰事的冀州黃天軍,突然出現在涿州邊城。
而這時,一路南下的鎮遼軍已經只差臨門一腳,便可尾隨潰逃的黃天道兵直接進入青州。
“君上!冀州那邊的黃天軍來勢洶洶啊!這青州咱們是入還是不入?”
鎮遼軍中軍帳中,氣氛有些沉悶。
突如其來的訊息,有如一盆涼水將所有軍將澆了個通透。
這一路接連大勝積累的激昂情緒,頓時冷卻了下來。
看著一眾軍將愁眉苦臉的樣子,韓紹沒有說話,而是從軍帳中沉默走出。
出了帳門,跨上無所事事的烏騅,緩步而行。
身後一眾軍將見狀,趕忙呼來戰馬,緊緊跟隨。
一行人就這麼一路前行,轉眼便來到了陣營的最前方。
望著橫亙在所有人面前的那條大河,韓紹忽然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孤的此時此刻,跟之前公冶縉的彼時彼刻,很是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公冶縉那十萬禁軍面前的那條大河名為濟水。
而如今鎮遼軍面前的這條大河,名為通天河。
此河洶湧,東匯大海。
傳聞,上古之時,龍族由此走蛟入海,便可化作真龍,上天聽封。
故而才有通天之名。
只可惜此刻的通天河,不但無法讓鎮遼軍通天,反倒是成了阻攔他們進入青州的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