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已經卸下那身銀甲的公孫度,過起了養鷹遛狗的養老生活。
居於幕後這麼多年的李文靜也彷彿一下子清閒了下來,除了穿針引線促使冠軍、鎮遼兩套文吏體系不斷融合外,整日就一頭紮在了書堆裡研究他的儒皮法骨。
沒辦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妖孽估計也是會傳染的。
他那好義女外加衣缽弟子、如今的國公夫人,一轉眼間竟已經破境真仙。
再這樣下去,萬一等到將來姜婉合道天人,而自己還止步不前,那還有什麼臉面以長輩自居?
所以當袁奉的神念投影突然登門時,兩人都有些意外。
“那混賬又在搞個什麼東西?”
這一次竟是公孫度反應最快,瞬間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驟然被打擾了平靜生活的公孫度,很是不滿。
倒是李文靜小眼一眯,轉眼便明悟了韓紹的‘算計’。
呵呵一笑間,略帶欣慰道。
“難得女婿一片孝心,你啊,真是不識好人心。”
人老了,最怕的就是無有用武之地。
偶爾露個臉、展示一下存在感,證明自己並未被人遺忘,也是一種心理上的慰藉。
正煩躁於魚兒老不上鉤的公孫度,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可嘴上卻是老不客氣道。
“整天就喜歡搞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老夫現在不知道多清閒!需要他這臭小子關心?”
要論嘴硬,他公孫氏算是一脈相承。
李文靜有些哭笑不得,正要批評他兩句,卻見這老貨魚竿一丟,便已經起身,不禁有些訝然道。
“你這是要?”
公孫度沒好氣道。
“那小子還是年輕,老夫這個老傢伙不替他掌掌舵,如何能夠安心?”
看著他這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李文靜啞然失笑。
隨後也丟下魚竿起身,嘀咕一聲。
“真是勞碌命啊,就這還不得閒……”
說著,順勢叫住公孫度。
“待會兒……”
話音未半,已經被早有默契的公孫度,不耐煩地擺手打斷。
“別囉嗦了,咱們跟那姓袁的老烏龜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唱白臉嘛,老夫熟得很。”
這一個‘熟’字,很是生動形象,也說明了很多問題。
所以當袁奉現身後,望著那一冷一熱對比鮮明的兩張老臉,下意識心中一沉。
過往種種不甚美好的記憶,頓時湧上心頭。
畢竟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那紙糊州牧的名聲,固然有自己的刻意為之。
可歸根結底,卻也跟這兩貨脫不開干係。
如今上門求人,豈不正如豬羊伸頭,待宰一刀?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州牧大人,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