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行進的速度猛地加快了許多。
三月二十,戊戌日,於城下重新開拔。
二十六日,便已經過了弘農郡,出司隸入豫州潁川。
潁川郡,曹武不止一次來過。
只是那一日他見到的潁川郡,與記憶中的物產豐饒、英傑薈萃的豫州大郡全然變了模樣。
儘管已經入了春,草木滋生,可入目卻給人一種無盡的荒涼、蕭索之感。
看不到曾經的行人如織、車馬喧囂,也看不到農人躬耕四野、辛勤勞作。
有那一瞬間,曹武差點有種這方天地已經死了的荒謬之感。
直到二十八日,郟縣城外,那一片看似樸素、實則肅殺的赭黃之色無邊無際。
當那一道道有如螻蟻一般的身影,高呼著‘蒼天已死’呼嘯而至的時候,曹武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是恐懼。
不過好在公冶縉著實有幾分本事,先是遣軍中強者先聲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殺了對方的強者。
再以陣法擾亂天地視聽,給了曹武這些先鋒將士一個積累勇氣、戰意的機會。
否則的話,單單是那一戰他們很多人都要死!
戰後,曹武有些奇怪,公冶縉為什麼不讓他們進城,也沒有百姓出城喜迎王師。
大軍一戰而勝,只在城外休整了一夜,便再度開拔。
四月初二,南下至父城。
又戰,乃勝。
這一戰也不知是亂賊太弱,還是他們已經開始適應戰場,漸漸發揮出該有的實力,總之頗為輕鬆。
只可惜隨後接踵而至的整日趕路,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不少將士都在私底下抱怨,跟趕路相比,他們寧願與亂賊廝殺。
唯有那些曾經經歷過戰事的老卒,笑而不語。
直到面對曹武投來的目光,才笑著道了一句。
“等上了真正的戰場,他們才會覺得還是趕路好。”
畢竟趕路只是吃點苦頭,通常死不了人。
四月初六,大軍至氾城。
再戰。
再勝。
三戰三勝,盡滅亂賊,可謂戰績斐然。
已經打出幾分信心的將士們,一時間氣勢如虹,就連曹武也是如此。
曾經兼修過兵家之術的他,很快便回過味來。
‘明公,這是在練兵!’
而接下來,果然不出他的預料。
初十,戰襄城,勝。
十三日,南下至定陵,又勝。
十五日,再戰舞陽。
從十六日開始,出潁川郡,入汝陽郡,先後戰於西平、定潁諸縣。
公冶縉行軍如落子,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就算是身處其中的曹武也有種排山倒海的壓迫感。
至四月二十一,天兵十萬,又下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