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獸獬豸隱沒,森嚴法獄也隨著那道道金色文字鑄成的天鎖消散於虛空。
周身氣息歸於平復的李文靜,緩緩睜開了那雙不大眼眸。
“有勞君上替我護法。”
韓紹笑道。
“岳父這話生疏了,翁婿之間何談有勞?”
見韓紹再次強調了翁婿二字,李文靜哈哈一笑。
數十年的沉痾、枷鎖一朝盡去,此刻的他倒是顯現出幾分狂放之氣。
“好!此話不提!確實是老夫見外了!”
說完,李文靜忽然道。
“你不問問老夫當年之故事?”
韓紹當然好奇,只是想了想之後,卻是道。
“我只需知曉岳父不會害我,反而會全力助我,這便夠了。”
“至於岳父當年之故事,等到時機合適,岳父自當告知於我,我又何必急於一時?”
韓紹這般通情達理,反倒給李文靜給整不會了。
一番欲言又止,倒是將自己老臉憋得通紅,最後只能怏怏道。
“既然你不想知道,就算了。”
這話多少有些賭氣的成分。
可實際上李文靜卻是因此鬆了一口氣。
不是他不想說出當年的事情,只是此刻斷裂文脈驟然續接,其實他自己也沒預料到。
這樣一來,就連他自己所以為的當年過往,似乎也不是真相了。
至少不是事情的全貌……
若是此刻自己將之在韓紹面前袒露,等到來日事情的全部展現,反而會讓韓紹以為自己是在欺騙他。
到時候因此在心中生出芥蒂,倒是成了笑話了。
念頭轉到這裡,李文靜頗為感激地望著韓紹,心中卻是無奈嘆息道。
‘老師,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世上棋手萬萬千,但真正能以天地為棋枰、眾生為棋子的,也不過寥寥數人罷了。
靈山大禪寺的三藏禪師,算得一個。
崑崙白玉京那位,也算一個。
可這兩位落子固然玄妙,卻還能讓人隱約看出幾分痕跡。
唯獨自己那位老師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而同樣摸不著頭腦的,還有一旁的公孫度。
‘這……這……這文脈被斬,還能再續?’
公孫度看不懂,只是為之驚詫、震撼。
並且整個人都不好了。
來的時候好好的。大家都被困在七境,不得寸進。
這一轉眼,這老匹夫就重入天人境,這……這以後大家還怎麼在一起愉快的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