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妾這便伺候郎君。”
……
出身王族,其父更是烏丸一族僅次於可汗的左賢王。
可對於烏丸和雅卻不是一件幸運且值得榮耀的事情。
時至今日,烏丸和雅猶記得那一年,也是冬日。
剛剛建成的龍城,雄偉威嚴。
可她再也見不到那些願意陪著自己玩耍的王兄了。
那一日,一向喜歡逗自己笑的父王,臉上寫滿了驚惶,在府中來回踱步。
口中不斷念叨著‘可汗瘋了!可汗徹底瘋了!’
年幼的烏丸和雅不知道什麼叫‘瘋’了,可是她能感覺到父王的害怕和恐懼。
所以她也開始感到害怕。
哪怕父王口中‘可汗’是父王的王兄,亦是她的嫡親大伯。
頗為早為早慧的她,甚至猜到那些再也見不到的王兄,或許就跟可汗有關。
後來她就被父王送到了這聖山之上。
臨行前的那一日,她回望了身後的龍城一眼。
那一刻,她彷彿看到了雄偉威嚴的龍城根基之下,王兄們在一片血火中掙扎、哀嚎的痛苦模樣。
所以後來那人馬踏王廷、一把火燒了龍城的時候,烏丸和雅並不恨他。
反倒是對那人生出幾分感激與快意。
因為在她眼中,是那人幫著王兄們完成了解脫。
並且一把火燃盡了她年幼時便種下的那顆名為恐懼的種子。
於是便有了那一日在大巫面前的贖罪之言。
總而言之,這世上的一切,有因就有果。
無有因,誅盡血脈何故?
無有因,父女別離何故?
無有因,神女踏夢何故?
……
山上孤寂。
聖山神女這些時日的閒暇,做出的衣衫確實不少。
為了不辜負神女的心意,韓紹這一試就是兩個晝夜。
日升日落。
八境天人的法域隔絕了屋外山巔的寒風侵襲。
極目遠眺之下,窗外的雪景正應了那句山舞銀蛇,原馳蠟象,壯觀而遼闊。
整個北國天地似乎盡收眼底,讓人頓生豪邁。
只是烏丸和雅見慣了這樣的景象,並不覺得有什麼特殊。
她只是怔怔望著眼前的龍蟒之相,面色酡紅的同時,心中暗自詫異。
時至此刻,她依舊很難相信那一夜的自己究竟是哪來的勇氣將這龍蟒吞入體內的。
回想起那一陣撕裂身體的痛苦,烏丸和雅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乾嘔了幾聲。
好在剛剛孕育腹中那小東西的時候,反應頗為劇烈。
已經習慣了孕吐的她,終是忍住了喉間的不適,完成了吞嚥的動作。
斜倚在窗稜軟塌的韓紹,長舒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