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韓紹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本侯如果說是可汗你逼的,可汗信不信?”
始畢怔愣、錯愕。
“如何是朕?”
當然不止是因為始畢和他的烏丸部。
只是如果沒有始畢的步步緊逼,沒有這一年來日日夜夜有如利劍懸頸的不安全感,時刻籠罩心頭。
韓紹就算是天生一身反骨,心中的那顆種子也不至於這麼快就生根發芽。
所以是始畢和烏丸部給這顆種子提供了養料,將之催熟。
而如今自然也該是他們第一個品嚐這份苦果。
“如果去歲烏丸部不曾南下,本侯或許會放下刀兵,重拾紙筆。”
“寫些個酸文、酸詩,博得美人歡心一笑。”
“頂多再鑽營一些商賈小道,搏上一世富貴。”
“又或者褪去這身甲冑,當個逍遙閒散的江湖遊俠,賺一些名聲,再憑藉這一身‘天賦’拜入某個宗門……”
說到底,如果不是當初一睜眼就是那屍山血海的慘烈戰場。
一朝甦醒於此世的韓紹,其實可以有很多種活法。
文抄公流、種田流、宗門升級流……
可誰讓始畢和烏丸部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呢?
韓紹說到這裡,嘴角含笑地看著始畢。
“所以啊,可汗這也算是求仁得仁。”
始畢聞言,一陣沉默。
似乎是在思考這其中蘊含的內在邏輯。
良久他終於發現自己此刻再糾結這個問題,實在是沒有什麼意義。
倏然嘆息一聲吼,始畢將身前的茶水一飲而盡,而後目光逼視韓紹。
“沒得談?”
韓紹含笑搖頭。
“可汗剛剛說,兩虎一爭,必有一傷。”
“也當知道,一山容不得二虎。”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要怪就怪他離自己這個異數太近了吧。
命中註定要充當這個踏腳石。
面對韓紹的咄咄逼人,始畢面上隱去的墨色魔紋,再次顯現。
神色猙獰中充斥著無盡的憤怒與不甘。
“朕要的只是坐上那個位置!”
“哪怕只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