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女子緩緩搖頭,眼神略顯迷離。
“沒什麼好後悔的,若非如此……妾又怎能如今日這般居於郎君身側?”
要說不甘,肯定是有的。
但後悔確實談不上。
畢竟她很清醒,那遼東公孫嫡女存在只要存在一日,自己曾經幻想過的某些妄念,便只能是奢望。
而要論正常情況,她這個千年世家的嫡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屈身為他人姬妾。
與其像過去那樣只能躲在暗處做那不切實際的幻想,現在這樣對她而言,反倒是最好的結果了。
韓紹聽到這話,不禁生出幾分唏噓。
他倒不是沒想過陳文君今日這些話,只是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而苦心編造出來的謊言。
只不過垂眼看著女子眼中那一抹不加掩飾的痴戀,他還是信了。
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天門境修士,能在一尊七境真仙的恐怖神念下做出如此完美的偽裝。
這才是他韓某人真正自信的地方。
而不是單純靠他那張臉。
心中念頭轉過,韓紹再次問道。
“你平日深處閨閣,又是怎麼探聽到這些東西的?”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有心,就算那些動作再是隱秘,也瞞不住全部。
只是世家貴女身份雖然尊貴,但要論實際能夠動用的資源、人力,不說完全沒有,卻也肯定有限。
更何況陳文君做這些,還要避開族人的耳目與注意,連諸如她父親之類的親近之人也被完全蒙在了鼓裡,全然不知她暗地裡的所作所為。
單論這些,就連韓紹也忍不住在心中驚歎與好奇。
而聽到韓紹這話的陳文君,帶著幾分婦人的慵懶,從韓紹懷中緩緩起身。
順勢為韓紹續上了一杯茶水,才幽幽道。
“名聲。”
這兩個字太過單薄,也太過虛無縹緲。
在很多時候也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與價值。
可這也要看什麼人在用,怎麼用。
見韓紹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陳文君淺淺一笑。
“郎君可知妾那幽北第一才女之名?”
韓紹眼中閃過一抹恰到好處的茫然。
這近一年來,千頭萬緒,如履薄冰,他又怎麼會有心思注意到一個女子身上?
陳文君見狀,也不失望、惱怒。
能被她看中的奇男子,自是世間英豪。
上馬縱橫四方,下馬治理一方,又豈會與那些整日只會自我標榜、互相吹噓的庸蠹蠢物一樣,只知道將目光放在她們這些女兒家身上。
“不知道也無關緊要。”
說著,陳文君對韓紹眨了眨眼睛,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