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吃痛,發狂之下,根本不管蕭五的動作,奮力狂奔。
似乎被蕭五這番狼狽的模樣逗笑了。
一直樂衷於逗弄蕭五的那個混不吝,哈哈笑道。
“這小子肯定被嚇壞了!”
被髮狂戰馬帶著越來越遠的蕭五,並沒有聽到那廝的調笑。
他此刻聽到的,只有那一連四聲。
“五郎!莫回頭!”
他只看到那四道身影在驅走自己之後,默然調轉了馬首。
然後趨動座下的戰馬,與他背道而馳。
依舊先是小步趨行,而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同樣也越來越遠。
這種漸漸拉遠的距離之感,讓蕭五胸腔一瞬間壓抑的似乎要炸開一般。
外表冷硬、高壯,內裡柔軟得跟娘們一樣的伍長。
嘴臭如糞坑的那個混不吝。
沉默寡言跟木頭一樣的鄭貴。
還有那個整天一副死人臉的紀慎。
明明前一刻,他們還整日跟自己形影不離,自己也厭煩他們。
可現在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蕭五直感覺自己的心,彷彿瞬間被剜去了一塊。
溫柔的淚水剛剛溢位眼眶,就被灌入面甲的寒風吹得冰寒。
高傲如蕭五,從未求過任何人。
可此刻的他,只想求他們……不要死。
要一起活。
只是直到座下的戰馬,帶著他一路狂奔上了一處緩坡,他不但沒能看到他們回頭。
反倒是看到那四道渺小且單薄的身影,轟然撞上了那數十追擊而來的蠻騎。
揮刀!
突入!
被淹沒!
再然後,蕭五便看不到了。
身後的緩坡遮蔽了他的視線。
也將他與身後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一方,生。
一方,死。
“慰靈碑上見!”
抖了抖已經卷刃的鎮遼刀上的血跡,衣甲殘破的伍長施熒,冷硬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
沒有面甲遮蔽,這抹笑容頗為憨厚。